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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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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04-22 12:59:08

清明時節慾斷魂

9

過橋,山又陡峭,雜樹叢生,一個個石碑好似人間一間間住宅聳立,高高低低,貼著山坡,掩映在樹林裡。

山坡窄陡,抱著兩盤大爆竹,側著身子進去,在雜樹與墓碑中穿行,林林總總均已插青掛幡,泥濘的地面上盡是爆竹,錢紙,香燭的殘燼,並有足跡。

進去百來米,稍稍平緩,一個石碑有一個成人高,上面嵌字,嶄新而紅,兩圍石基懷抱一杯黃土,土是新翻的,前面一個石制小供桌。

雨從樹隙間灑下,那天色,低低地壓在墓碑頭上。

此處,便是父親最後的歸宿了。

清明雨,小松崗,一杯黃土,歲月悠悠。

墓碑上刻著一副對聯,這是我半個月前透過簡訊發給文天師的:一生謹慎人皆許,滿腹剛直世所高。

雨落在字上頭,發著溼潤的光澤,像是老天應許了我對父親的評價。

孔子云,祭神如神在。如今祭父如父在,親愛的父親,我們看您來了,此刻就如同您立在眼前。您要笑,您笑一個,您要哭,您哭一聲,您要說,您說一句。

人何在?只是空山寂寂,隔葉山鳥空好音,滿眼樹色添傷懷。

我在墳頭上插好幡子,母親以袖拭淚,像是父親還在一般數落他:“老倌子,你不負責呢,你撂了擔子就走人了,你不管我們了。這麼好的孫,你不帶,你甩手走人;我身體不好,喜歡發痧,你也不給我刮痧了;兒子說有事情也冇得個打商量的了。老倌子,你到底到哪裡去了呢?芝林啊,你躲了哪裡去了呢,你做聲啦,告訴我們啦,往年下放在鄉里,那麼艱難的日子都過來了,做麼子現今日子好了,你就走人了呢,芝林啊,你好叫人傷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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