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冇出息的東西，大丈夫何患無妻，何必表現得如此計較小氣，越是計較小氣，越是討不到堂客。”

朱方義道：“莫這樣子講，分在下頭教書，不容易。”

其時還有一個湖南農學院畢業的，教地理，似乎姓王。也是個老單身，一身青布中山裝不曾換過一般，頭髮潦草，據說要供弟妹讀書。他卻還淡定，一天到晚只是下圍棋，他下棋有個風格，一大把棋子握在手裡，下的時候，那棋子從滿握的手吐出來，穩穩地掉落在棋格上，好似如今的櫃員機裡掉出飲料一般。滿眼鮮豔的外語系妹子從眼前過，他淡定一笑，嘆息一聲：“找個妹子，不容易。”然後叫聲：“下子囉，看穩當些。”一顆棋子，沉重地落在棋盤上，發出嘆息。

外語系裡頭，有個特別漂亮的，兩峰人，叫陳小平的，大眉大眼，眸子明亮，臉若桃花，身材高，窈窕，嗓門大，老是哈哈哈哈。最逗曠男們的口涎。那天早上，我在7中對面的食堂吃三鮮面，忽然那陳小平驚慌失措跑進來，臉色蒼黃，如同遇著追兵一般。她蹦進食堂，四面找援兵。

我正勾起腦殼吃麵，那陳小平跳躍過來，扯著我的袖子叫：“劉相公，我們一起吃麵條，要得不囉？”然後連連眨眼睛，挑眉毛。我看門口，那姓曹的在門口東張西望。我會意，叫聲小二上面條，給對面這位女子。

那面來得慢，那曹軍卻來得快，瞬息間到得桌前。陳小平順手操起一雙筷子往我碗裡夾起幾根麵條，吃著，嘴巴里叼著麵條，斜著腦殼對曹笑，此舉親暱過甚，我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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