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清楚記得是週三黃昏，她約我吃晚飯，麗妹子總是如影隨形，我蠻高興。買些水果花生，坐在大路旁邊，擺在一個假樹墩上，邊吃邊樂呵。樂呵著樂呵著，麗妹子開始避嫌，走到一旁的樹叢中散步，她當時穿著銀色連衣裙，眉目婉轉，步履輕盈，自有一段風姿，我一雙眼珠定在她身上，轉移不得。春妹子問：“喂，你看著麗妹子做麼子呢？親戚啊？”我馬上掩飾：“你還冒講錯，麗妹妹蠻像我親舅舅的女兒呢。”春妹子哈哈大笑：“你表妹啊。”大大咧咧不以為意。

後頭幾回，春妹子單獨找我，我望眼欲穿，只是心不在焉地應付。打熬不得，有回下完晚自習，我忍不住，趁夜混入女生宿舍，當時雨後，我以傘遮身形，趟水單刀殺入春妹子宿舍。春妹子以為我去看她，高興忘形，拿出她的藝術照與我看。麗妹子坐在一個角落，低著頭，我壯著膽子喊：“表妹啊，來看春妹妹的藝術照。”麗妹子嘻嘻笑，過來看，我的眼珠落在春妹子的藝術照上，卻反彈到麗妹子吹彈得破的臉蛋上，心裡憂傷。

當真是徐小鳳唱的：我想偷偷望一望她，假裝欣賞欣賞一幅畫。

春妹子反覆跟我講她拍照的苦楚和經驗，我麻木地點頭，麗妹子開玩笑：“你們兩個以後好生照個藝術照，還生個毛毛呢，三人一家藝術照。”

春妹子用小手指戳著麗妹子好看的玲瓏鼻子：“你和你的帥哥也去照照婚紗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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