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為民說：“你跟我先去校門口土坡上扯些紫蘇菜，再到家長那裡討些辣椒生薑麼子的，一塊吃魚。”

我正想著今晚要做幾套英語題目，正猶豫著。

孫綠萼道：“考研歸考研，你總要親近一下人民大眾吧。”

我無法斷定是那一鍋魚還是另外一種什麼神秘的力量，讓我推回單車，將一籃子的書放回辦公室，然後向姚衛平借個宿，扯些紫蘇辣椒生薑，到得一樓右側靠近廚房的房裡，也就是趙四美教室的下面，開始一起煮魚吃。

這是從鄉下調上來的女老師王琴蓮老師的宿舍，幸虧她分去了我一個班的語文。

進去，先看見一鍋子的小魚，看見一夥人笑嘻嘻地生火。

一夥人當中，也有個小四妹妹，正在做菜，披著頭髮，樸素的粉紅T恤，西裝短褲，兩個腿腳瘦筋筋的————我又止不住地心疼。

我們兩個不語。

大家從食堂打些飯和蔬菜，然後像一群貓似的，蹲在菜鍋子周圍，等鮮魚成了辣椒魚，等清水變成了酸辣湯，青蔥滾動，香味嫋嫋，然後我們這群貓兒就揭開鍋子分食了。

一群沒有理想的鄉村教師，吃著美味的野生河魚，胃口填飽了，理想也填飽了。

月亮上來，清風徐來，孫綠萼和王琴蓮提出和小四去散步。

我抽身退，孫綠萼卻對我眨眨眼睛：“柳老師，你也來走走，保護我們三個。”

日期：2009-02-18 07:4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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