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了名。
他琢磨著自己成績比不上沈余天,在運動方面總不可能會輸吧,張勳作為他多年的好友,聽見路岸主動報名參加長跑時很快就反應過來,直笑他幼稚,為了個女孩子爭風吃醋不值得。
可路岸就是好面子,他暗自拿自己和沈余天進行比較,勢必要爭出個高低輸贏來。
既然是要比,路岸也是勢在必得的人,連著兩天放學了都去跑道進行訓練,張勳只能做了他的小跟班,陪著他去曬太陽。
沈余天原本是不想報名長跑的,但當時班裡沒人報名,他作為班長只好硬著頭皮上了——其實他不愛運動,打小就不喜歡,更別說在烈日炎炎下跑步。
也幸而基因好,這麼些年下來,他雖然不怎麼運動,但身高還算可觀,去年突破一米八大軍,也就心滿意足了。
既然是報名了,沈余天向來是個十分負責的人,凡事都精益求精,前幾天放學因為要回家給沈餘茴做飯沒能訓練,眼見著校運會只有一個星期,說什麼都不能懈怠,就把沈餘茴打發回家叫外賣,自個背了書包去操場。
夏日天黑得慢,五點多的操場金光閃閃盡是餘暉,落在綠油油的草地上,有燥熱的風吹來,空氣裡都是清新的味道。
放學後操場的人依舊不少,草坪上的足球場還有隊伍在比賽,健身器材上大都是三三兩兩在玩鬧的女生,跑步的基本是校隊在訓練。
沈余天找了地方把書包放好,這兩年他顯少運動,怕不小心閃了胳膊閃了腿的,就特別認真的做起了準備運動,等站在紅色塑膠跑道時,才找回點中考為了考體育每天訓練的感覺。
他活動了手腳,深吸一口氣便慢跑了出去,帶動的風吹拂在臉上,很是舒服,沈余天迎著餘暉,微微眯起了眼。
迎面跑來一個身影,他沒細看,但那人似乎在看自己,沈余天最近總覺得有不友善的目光,就不由得多看了兩眼,但男生跑得很快,嗖的就跑過去了,沈余天甚至沒來得及看清,只感覺到臉上一陣風捲過就不見了,只得作罷。
他繞著操場慢跑了三圈,怕一次性給自己太大壓力,就決定準備收拾東西回家了——其實他也惦記著沈餘茴,這一年的伙食都是他負責,不知道自己不在家,小丫頭片子吃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嚴格來說,沈余天算是個妹控,父母在他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那時候沈餘茴才讀二年級,儘管沈余天只比沈餘茴大了十八個月,但父母離婚之後他就主動擔起了照顧妹妹的責任,大多少都是大,他當哥哥的,自然是要疼著些的。
跑了幾圈流了汗,沈余天平復了幾分鐘才調整了氣息,正打算離開,又發覺一道視線在盯著自己,他確認不是錯覺了,直直往那視線的來源看去,
不遠處的塑膠跑道上,男生微彎著腰把手放在膝蓋上喘息著,頭髮被汗濡溼,薄薄的陽光落在他臉上,把他的臉照得有些模糊,但這一回,沈余天認出來了。
是上課時站在門口看自己的男生,也是在校門口遇見的那個,他不解的擰了下眉,他並不認識這個人,這個人卻三番兩次用不友善的目光看著自己,這讓沈余天產生一種被冒犯的不悅感。
要不是他趕著回家,沈余天應該會上前去問個明白,是不是自己曾經有什麼地方得罪過他,但沈余天是個怕麻煩的人,也不想惹事,最終還是把這種想法壓下去,不急不慌的收回目光。
路岸直看到沈余天消失在轉角處才直起了身體,他確定沈余天知道自己在看他,甚至還見著沈余天微微皺起的眉,冷笑一聲,他最討厭這種看起來對什麼事情都不在乎的人。
誰知道那張死人臉心裡在想什麼。
張勳陪著路岸快一個小時,實在待不住了,從不遠處小跑過來,“祖宗,你行了沒有,我媽喊我回家吃飯呢,放過我也放過自己好嗎?”
路岸撩起衣服下襬往臉上一擦,也覺得今天差不多了,況且據他觀察,剛才沈余天那弱雞樣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對手,他瞬間像一隻打了勝戰的公雞一手摟過張勳,“別回家吃了,想吃什麼我請。”
“操——路岸你他媽全身都是汗,你別碰我。”
路岸聽聞哈哈大笑起來,把汗都往好友身上蹭,心情愉悅的路岸格外好相處,但張勳就有得遭罪了,沒一會就鬧得渾身髒兮兮的。
操場只聽見張勳一聲怒吼響徹雲霄——路岸——我殺了你。
Chapter4
沈余天回到家時正好抓到沒好好吃飯而是買了一堆零食窩在房間床上看劇的沈餘茴,天氣熱,他一進房間就被溫差凍得一哆嗦。
他走過去把空調溫度調高了,看著堆積成小山的零食,無奈的嘆口氣,“不是讓你叫外賣嗎?”
沈餘茴捧著個平板電腦,叼著片薯片在嘴裡含糊的回沈余天的話,“哎呀哥哥沒回家,我一個人吃飯沒意思。”
“那吃垃圾食品就有意思了?”
沈餘茴平板一丟,坐起來往沈余天嘴裡塞了片薯片,“紅燒味的,好吃。”
味道確實是不錯,沈余天也沒真的對垃圾食品有意見,老實講很多事物味道都沒垃圾食品來得好,他看了眼床上,囑咐兩句沈餘茴注意衛生,就帶上門出去了。
他嘴上指責著沈餘茴,結果自己也懶得動手煮飯,隨便泡了個面就當把晚餐搪塞過去。
沈余天的生活一直過得很有規律,白天上課,晚上就把大多數精力放在學習上,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天才,成績能比其他人好是因為他足夠努力,這些努力給他換來了榮譽,並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地方。
他遇到了道難解的物理題,在臺燈下解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得到答案,一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就起身去沈餘茴的房間查崗,小姑娘總喜歡熬夜,他就定時定點的當起了鬧鐘,敲了兩下沒反應,也不知道是假睡還是真的睡著了。
他把客廳的燈都關了,簡單洗漱了一遍,然後將自己的房門咔擦一下上了鎖。
深夜是獨屬他一個人的時間,沈余天默默把房間的燈調暗了些,在幽暗的燈光裡,他才像是找到了真實的自我。
在白天,他是把妹妹照顧得無微不至的哥哥,是老師讚不絕口的三好學生,是同學羨慕嫉妒的物件,但到了晚上,他那些身份都會被顛覆。
他有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沈余天把從櫃子深處找到的東西丟在床上,幽暗的燈光下,藍白相間的大床上赫然躺著一條不應該出現在房間裡的裙子——他有女裝癖。
即使沈余天再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