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09-11-01 20:58:48
第二章
1、吵架
其實是緊張出了一身冷汗。包廂裡有雷鳴般的呼嚕聲,我覺得自己掉到豬圈裡了。我問一月幾點了,一月告訴我兩點多了,我坐起來,讓一月回到自己鋪上睡一會兒,一月看著我說:“樂川你做夢了?夢到什麼了?”我說:“沒做夢啊,做了也記不清了,估計是被下放到農村勞動改造,然後被關牛棚豬圈啥的吧。”一月笑了,拉著我的手說:“樂川,有些事真的沒辦法說清楚,你病了我會很心疼,見不到你的時候會想你,見到你的時候就非常開心。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剛才你做夢了,真的,你叫我的名字了,叫得我心都軟了。突然很難過,覺得沒能在你身邊照顧你很難過。”一月低著頭輕輕在說著,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到這個時候我確實很白痴,更有許多不確定,還有強烈的自尊,許是對她隨郝濤離我而去的餘恨吧。只好採用我最無厘頭的對策了,我抬起眼睛說:“你這算是表白吧,我在電影裡看過的,都很假的,你這是真的假的?”一月抬起頭盯著我半天:“張樂川,你剛才叫我的名字了!”我說:“是嗎?現在是幾月份?一月份對吧,我做夢算日子呢,算今天是一月幾號,那就是叫你名字啊?我要是放暑假做夢算日子,你就叫七月或者八月啊。真是的。”一月急了:“張樂川,你丫的真有才,做個夢也算日子?你有什麼日子好算?你吃飽今天沒明天的小屁孩兒。”一聽小屁孩兒我火了,郝濤不也覺得我是小孩兒嗎?我說:“我怎麼就沒日子能算啊,我能算的日子多了,算算我什麼時候來大姨媽,不行啊。算你和郝濤什麼時候結婚,什麼時候離不成啊?”一月狠狠地瞪著我,讓我有些害怕:“張樂川,我他母親的真的很煩你。”我說:“你煩我就去自己的床上,賴我這,相當於你的車票也是我買的!”一月忽地站起來,嚇了我一跳,在我發呆的時候,一把將墊在我背後的被子拉了出來,我的腦袋重重地撞到了車廂上,一聲巨響,頓時眼前群魔亂舞。腦袋更暈了,本指望一月能過來幫我緩緩神兒,可是她老人家再也沒理過我。我倒在鋪上,頭很疼,實在沒有力氣再去思考了,沉沉地暈睡過去。
進站了,我是被叫起來了,由於沒什麼行李,我緩緩地穿著鞋,頭依然很疼,半夜發生的事我記得很清楚。一月,她有一份很不確定的感情纏著她。不對,是一份確定的,一份不確定的。雖然她說她喜歡我了,但她仍有懷疑,她不敢相信,這讓她很困惑。我雖然打小頑劣,卻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倘若我這時告訴她我也喜歡她,甚至是愛上了她,她會退縮,會害怕,會離我很遠,會少了許多相見時的從容與淡定,我不喜歡那種感覺。而且,我要她確定地喜歡,唯一地愛。我不想在她自己還沒有確定的時候,幫她確定,感情的事,誰也幫不了你,一月,我的女神,希望你自己清醒吧。愛與不愛,我都會在。以愛人的身分在還是以朋友的身分在,我都會在。
“還不快點走,一會兒車就進庫了,把你封庫裡。”一月衝我吼,她彷彿不生氣了。我高興地上前接過她手裡的一個包,順勢拉住她的手,討好地說:“一月,你的成績都過了,真好哈。”一月眼裡閃出一絲喜悅,隨即消失,沒理我,但她的手任我牽著。下了火車,站臺上,我四下張望,半天沒動地方,一月說:“有人接你啊?”我說:“沒有啊,我不知道往哪走。”一月大聲地說:“大白痴,你不知道往哪走,不會隨大溜啊。發哪門子呆啊。”我說:“我是想看看郝濤來不來接你。”一月說:“不是告訴你他去海南了嗎?去海南了!”我才想起來,一月是說過了,但仍然堅持說:“去就去唄,人家不在就氣成這樣,沒出息。”一月大吼:“張樂川,你成心是吧!成心是吧!”我說:“你怎麼那麼大的脾氣,不怕嫁不掉啊。”一月摔開我的手,我趕忙上去拉她。低聲下氣地說小話。一月不再理我,帶著我出了站,到計程車停靠站打了車,先把我送家去,車上我問一月為啥沒人來接她,她不言語。後來我才知道,是她在火車上打電話不讓家人來接的,想跟我多呆一會兒。而且,她還就此認識了我北京的家門。
到了我家小區門口。一月說:“滾下去吧。記著,車費是我掏的!”我嘟著嘴說:“你還真記仇。”一月說:“就這麼滾了,電話!”我嚇一跳說:“電話我落哈爾濱了啊,我回去找找還給你。”一月說:“你放屁!你家電話!北京的!我怎麼找你?!”我急急往裡一指,說:“我家,第二個樓門的302室,電話,我被你一嚇一時沒想起來,後面兩位有個3還有個5。”一月瞪著眼睛說:“滾,滾,快滾吧。”我一溜小跑快進樓道口的時候。一月在身後大喊:“大白痴,你不是說第二個樓門嗎?你進的是第一個樓門!”我一個急剎車,往第二個樓門跑去。快進去的時候又伸頭看了一月一眼,她一個滾字就把我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