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說得正緊,窗外憐影也聽得入神,卻不防此時已有個人也進了房內,聲音低沉道:“夫人,你果然在這裡!”房內三人連同憐影都是一驚,只見來人是個年逾不惑的男子,面龐肅然,頗有一股攝人的氣魄,正是竹家的當家人。靈煙見了那人,眼中迸出火來,卻隱忍道:“原來是竹當家的來了。靈煙有禮了!”她說這句話時,一個字咬一個字,甚是兇狠。
竹當家人道:“你這個孽子,回來作甚?!”靈煙冷笑一聲,針鋒相對道:“我稀罕麼?若不是你們無端留著我們姐妹倆的東西,便是求我,我也不回來了!”竺夫人見他們二人一見面便鬥嘴,忙道:“老爺,絮兒她還是個孩子,您別和計較!”竹當家人變了臉色,指著靈煙道:“她還小麼?她哪裡還像個孩子?!你這個賤人,看看你養出來的孽子!若不是她們姊妹倆,我怎麼會在梅家丟臉,讓全江南的人恥笑?你那日大鬧梅府的賬,我還沒有給你算呢。你有什麼資格再為這個孽子說話!”
靈煙聞言大怒,道:“你有什麼資格辱罵我娘!”她剛說完這句話,連自己都是一驚。雖說她已同家裡斷絕關係,但對於母親的仇恨卻不像對父親那麼深,今日見了這番情景,雖然她嘴上厲害,但對母親已冰釋前嫌。如今見她父親辱罵母親,這句話便脫口而出。竺夫人聽了心中一暖,頓時又落下淚來,喃喃道:“絮兒,你肯認我了!你肯認為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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