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地地道道的農村孩子,弟兄多,父母終日操勞,很少有時間照顧我們,只能把我們象雪花一般扔到大雪堆似的玩伴中沐風生長。那個年月常吃榆皮面紅薯面混合而成的一種餅子,黑不溜秋的,富含澱粉,有點甜,我們稱之為牛肉餅子,但真牛肉未曾見過。但就是這種東西也不常見,所以我們弟兄幾個經常搶食。而今別說搶,誰還吃那種東西?長大後自己身上膚色很白,但臉卻很黑,我很懷疑就是吃那種東西吃出的結果。母親還記得我第一次吃橘子鬧的笑話,吃了一口就說苦,於是扔下就不吃了,其實橘子不苦,只因未剝皮,我當時都是初二的學生了!上小學時不小心弄丟了父親的一隻鋼筆,提心吊膽了好幾天,還哭了好幾回鼻子,其實那筆才幾毛錢。兒時沒啥課外書,父親的一本線裝聊齋和一本三國被我翻得稀爛。都是繁體字,文言文,我很納悶自己大致都能看懂。多年後我仍懷疑自己前世是否就是個秋風鈍秀才?這種看課外書的毛病也是那時侯落下的,迷過金庸、古龍、梁羽生,也讀艱澀的四書五經、到了後來不看書簡直睡不著覺;小學時貪玩,終日渾渾噩噩,父母未嘗過問過我的學習,但自己卻從未掉下過前三名;那時身體羸弱,聽課常坐第一排,常被個子大的同學欺辱,做夢都想著趕緊長高點,初二那年過了個寒假,發現衣服都變小了——身子竟躥了十二公分,達到了一米八!縣城高中不好考,父親放話說考不上也好,正好給我打打下手,我懶,對那種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充滿恐懼,幸好初三那年參加縣運動會,跳高跳遠得了第一,被縣高中特招。但我吃不了那種高強度訓練的苦,升學後練了仨月就不再練。我討厭作業,老師留了我根本不做,為此常被罰站。高二又迷上了繪畫,曾在暑假去省城學了40來天,但沒多久也就厭煩了;高三時覺得音樂好象適合我,就到縣文化館報了名,學了幾天發現老師水平一般,吹口琴還不如我吹得好,也就不再去了。那時很喜歡乒乓球,一下課就趕緊拿拍子佔臺子,常和我對練的是一外班同學,他考得比我好,研究生畢業,現於天津教學,看來他勞逸結合得也比我好!我學習成績常在中下游徘徊,晚自習常溜進宿舍看小說,有次不小心被逮了個現行,老師說你這種吊兒郎當的人要能考上學,我就一頭撞死!那時尚未擴招,大學確不好考,老師的話對我打擊很大,考試前夕還做了個怪夢,自己上山被老虎吃了。報著渺茫的希望,在流火的七月我參加了高考。念考場須知時我笑了幾下,監考的就走到我身邊問我笑啥?我說悟空於菩提祖師講經時聽到妙處會抓耳撓腮,難道我聽到妙處不能笑笑?全場鬨然!但我笑得確實不妙,考試時監考的老坐在我旁邊,想抄襲點都成了奢望。那年我班六十多個學生就考上了7個,我不幸也在其中!我能考上,但老師卻不能撞牆。大學時我很少聽課,常流連於學校周邊的幾個書攤,有時為找一本書能倒好幾趟車。可能大學課程簡單,臨考前幾天我才趕時間看看課本,但每次成績都在八十分以上,於是很順利地混到了畢業。家裡沒啥關係,分配時父母很發愁。但那一年說來也巧,做生意時父親揀了個皮包,裡面裝了少量的現金和大量的單據合同,憑著合同上的地址父親找到失主,那人是縣裡某局的局長,於是我很幸運地分到了科局。轉眼面臨婚配,我曾無數次地憧憬自己未來的妻子,應該是有著美不勝收的容顏,常帶著人見人愛的笑臉,至少長相不該艱難。可好幾個算命的都打擊我說你未來物件矮且胖;命中有子,但頭胎必是女孩!我不願讓命運這麼安排,於是在那些年瘋狂地相了三十多次親,找不到美女決不收兵。可屢見屢敗,屢敗屢見,最後終於厭煩了,找了現在的妻子,醜就醜點吧,只要對父母好就成。妻子倒挺聽算命先生的話,婚後第三年就交給我一個刁蠻可愛的小姑娘!我很少催促孩子的作業,很少讓孩子上輔導班,我相信兒孫自有兒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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