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南江說：“說說嘛，有快樂大家一起分享。”

後來，劉燕把李祖成的事說了。正說著話，徐勇也打飯回來了，也聽到了，也在一邊笑了起來。四個年輕人就著李祖成的丟人事笑了半天。

周麗說：“不要到處傳啊，如果傳出去，李祖成肯定知道是我說出去的，到時候就麻煩大了。”

徐勇不以為然地說：“反正已經把他得罪了，他還能怎麼樣嘛？再說了，他也只不過是個副校長，能把我們怎麼樣？”

大家一起點頭稱是。

71．

沒想到，過了沒幾天，張濤也聽到一些李祖成的風言風雨，反正就是關於李祖成和實習女生搞在一起，然後讓人家撞見了，最後還賠了錢的事。具體情況張濤不是很清楚。就找來王利利問一下：“李祖成的事你也聽說了吧？”

王利利說：“知道一點兒。”

張濤說：“跟我詳細說一下。”

王利利有些犯難，說吧，不好，背後說人家肯定不地道，不說吧，又是校長在問，而且兩人關係也不是一般的。

王利利說：“其實我瞭解的情況也不是很多。”

張濤說：“你瞭解多少，就說多少嘛。”

王利利說：“我就聽人說，李祖成本來是和周麗在一起，正在周麗的宿舍裡，兩人正在辦事，結果劉燕回來了，開啟門，就剛好撞上了，同時歐陽南江，徐勇也來了，就把李祖成堵在那裡，當時周麗說李祖成是來強姦她，幾個人就讓李祖成賠錢，聽說賠了一萬。”

張濤說：“一萬？這麼多？”

王利利說：“我也不是很清楚，有的說是一萬，有的說是二萬，還有說是一萬五千塊的，如果要了解詳細情況，直接找到當事人，問一下不就清楚了？”

張濤說：“也是。”

可是找誰問呢？歐陽南江肯定不行了，人家搞了娟娟，而且還被搞到學校帶隊老師那裡去了，人家肯定也不會說的。找女生問倒也是可以，問題是當事人周麗肯說明這事嗎？

想了一會兒，張濤覺得還是應該找徐勇問一下，徐勇這個傢伙一向做事還挺主動，積極，一看也是那種上進的好青年，誘以美好的前程，相信可以問出點真實情況的。

晚上趁沒人的時候，張濤打了個電話給徐勇，說：“徐老師，過來一下我寢室，我找你有點事。”

徐勇說：“現在嗎？”

張濤說：“就現在。”

當時徐勇還在辦公室裡幫別的老師改作文，幾個實習老師也是不同專業，在這裡實習也是教不同的課，歐陽南江是數學，徐勇倒是教語文。現在不能上講臺，也只能改作業，作業別的作業好改，任課老師也可以改了，難改就在於作文，不但要看錯別字，還要看句子通順不通。現在學生重視英語學習，對於語文倒不怎麼重視了，沒幾個人作文寫得通順的，改起來就更加痛苦了。

任課老師就把作文推給實習老師來改。

放下電話，徐勇站了起來，不知道校長張濤找他有什麼事。可是校長來找，而且不能在辦公室，而是在他寢室，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就去了，敲開張濤的門，張濤熱情地說：“來，坐，坐。”

一邊說，一邊熱情地倒水給徐勇，讓徐勇還有點受寵若驚。徐勇說：“校長，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張濤說：“徐老師啊，來我們學校實習還習慣嗎？”

徐勇說：“別的挺好的，就是最近一週，不讓上講臺，這對我們這些來實習的學生不利啊，我們就需要上講臺講課的實踐，可是現在卻沒有了。”

張濤哈哈大笑，也有些尷尬。到底還是年輕人啊，說話也是夠直接，或者本來徐勇就是一個直接的人。

張濤說：“以後還是可以安排你上講臺的。”

徐勇說：“真的？”

張濤說：“當然，我是校長，我說話算話的。”

徐勇說：“太好了，校長，得抓緊，再過一段時間，實習期就結束了。”

張濤又笑了，兩人又互相扯了一些閒話，徐勇也不知道到底張濤是想表達什麼。張濤也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先說一些廢話，不過是為了最後的赤刀見紅做一些鋪墊，而且不知道徐勇會不會說。

張濤說：“小徐，問你一件事。”

徐勇說：“什麼事？”

張濤說：“聽說李副校長試圖強姦你們實習生中的周麗？有沒有這回事？”

徐勇笑了：“校長，你這訊息可真靈通啊。”

校長張濤也有些得意。說：“我也是不吃乾飯的，沒兩下子我也坐不到這個位子上來，雖然只是一箇中學校長，看起來沒什麼，可是也是有人擠破頭，想幹這個差事。”

徐勇說：“那是，那是。”

看樣子張濤是想了解一下當時的詳細情況，這一點徐勇也看出來了，可是徐勇心裡還有點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該如何說？這些都是問題，如實說吧，覺得有點對不起歐陽南江，不如實說吧，也不能自圓其說，而且張濤不是李祖成，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張濤也看出了，徐勇還在猶豫，肯定不想說。不要緊，由不得你不說，只要給你一點好處，肯定會出賣朋友的，對於這一點，張濤還是有相當的自信的。

張濤說：“小徐，你想以後畢業了，來我們學校嗎？”

徐勇說：“當然想啊，誰不想啊？現在畢業了，工作也不好找。”

張濤說：“那好說，只要我開口說句話，你還是可以進的。”

徐勇有一種意外之喜。之前徐勇可沒想過這些，也不是沒想過，也想過，可是知道想過也沒用，工作不好找，他也是這個市的人，能進本市最好的高中，當然求之不得，不要說他只是一個本科生，聽說最近幾年學期裡進人也只進研究生。徐勇正是知道想也沒用，所以不想，他想是將來以後實在不行，就去南方打工，總有掙得到錢的地方。

四個實習生，都想畢業後能留在這個學校任教，倒不是這份工作有多好，實際上、一個月也就一千多塊錢。工資也高不到哪裡去，可是有教育的編制，這年頭人分為三六九等，體制外和體制內肯定不一樣。

為了能畢業後謀得一份好工作，周麗跟李祖成上床，歐陽南江費盡心思，沒想到倒讓自己撿了個漏。

張濤說：“我只要聽實話，到底是怎麼回事？”

徐勇說：“我只會說實話。”

接著一五一十，就把歐陽南江如何被張濤發現跟她女兒的戀情，以為是李祖成告的密，然後就做周麗的工作，讓周麗一起合作，搞一搞李祖成。周麗也因為李祖成只是一個副校長，感覺到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就同意了歐陽南江的做法，一起做成一個圈套，專等李祖成來鑽。沒想到還真鑽進去了，看來，人啊，真是色慾薰心。

徐勇把這些說了，張濤聽了大吃一驚，沒想到還跟自己有關，只是歐陽南江不敢報復自己，怪到李祖成頭上，才鬧出這麼一檔子事來。

張濤說：“馬克思說，世間萬事是互相聯絡的，看來還真是那麼回事。”

徐勇說：“是。”

張濤說：“聽你這麼一說，原來李祖成明明看到歐陽南江跟我們家娟娟一起？”

徐勇說：“是。”

後來，下晚自習了，就讓徐勇走了，走之前還交待徐勇：“我問的這些話，不要對任何人說，我跟你說的話也不必告訴任何，事不秘則不成。”

徐勇說：“知道，知道。”就走了，徐勇走了之後，張濤一個人坐在屋子裡還在生氣，生氣不是生別人的氣，而是生李祖成的氣。本來就對李祖成沒什麼好印象，自己當正校長，他當副校長，他還總是一付不服氣的樣子，好像覺得自己這個正校長應該拿給他當，問題拿給你當，你當得下來嗎？

還生氣的是明明知道歐陽南江跟自己女兒娟娟在一起，可是偏偏不跟你說，你是什麼意思嗎？還有一點教育工作者的職業道德嗎？還有一點兒黨性原則嗎？

不能不讓人生氣。

剛好女兒娟娟也下了晚自習，回來了。也可以問問她相關情況。

張濤說：“娟娟，過來，有事要問你。”

娟娟說：“什麼事？”

這一段時間娟娟倒也真是聽話，也沒跟歐陽南江有任何來往了，也不怕父親來問，就是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娟娟也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張濤看了看女兒，叫她坐到對面，心裡有些矛盾，覺得這樣直接問女兒也不好，女兒再不好，那也是自己的女兒，子不教父之過，也許正是因為自己跟朱麗也是在外面胡來，導致女兒過早地早熟。

張濤先是嘆了一口氣，不說話。

娟娟說：“爸，什麼事嘛？”

張濤說：“我想問你，你跟歐陽南江是不是有一次在外面開房間，還讓李副校長和周麗老師給撞見了？”

娟娟沒想到爸爸會問這個問題，有些不好意思，臉也紅了，可是還是說：“是的。”

又說：“爸，你怎麼又糾纏不休，人家跟歐陽南江已經沒有任何來往了，你還不給人改正的機會啊？你不是說，犯了錯誤，只要改正了，仍是好同志嗎？”

張濤說：“是。”

娟娟說：“那你女兒犯了錯誤，你就一棒子打死啊？”

張濤倒笑了：“你倒有理了。”

也不再跟女兒計較了，看來徐勇跟自己說的是真的，只是越想越氣，沒想到李祖成也壞到這個份上，還真有一套。自己也得想辦法治一治李祖成。

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