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利利對於張娟娟並不關心，自己還有理不清的頭緒，忙不完的煩心事呢，管別人那麼多幹什麼？可是兒子神神秘秘的樣子又引起了他的好奇心。後來又想明白了，張娟娟不就是校長張濤的女兒嗎？從前還跟兒子李小俊好過呢。這樣一想也有了興趣：

“跟誰在一起？”

李小俊說：“你猜一下。”

王利利說：“這哪兒猜得到啊，你們學生我也不認識啊。”

李小俊說：“不能學生，是老師。”

王利利吃了一驚：“老師？不會吧，這個學生跟老師發生關係可是不對的啊，而且她爸爸是校長，哪個老師吃了豹子膽敢做這樣的事？”

李小俊說：“實習老師。”

王利利這下子明白了，實習老師嘛，反正只在這裡呆一個月，一個月後又返校了，這就好辦了，反正校長張濤也管不著人家。也明白了為什麼還有人如此大膽，世上的事就是這樣，存在決定意識，屁股決定腦袋。也只有這些實習老師才有這麼大的膽子做這種事。

可是實習的男老師有兩個，一個是歐陽南江，一個是徐勇，到底是哪一個？後來，經過王利利的再三追問，總算弄清楚了，歐陽南江。真不想到，事實上王利利對歐陽南江印象還是相當不錯的，只是現在他居然搞了校長張濤的女兒，要不要跟張濤說呢？

這個問題還真得好好想一想。

雖然王利利想好了，不跟張濤說，這種事不說還是最好，說出去說不定人家張濤也不高興聽呢。所以，好長時間沒說，可是又想到那天張濤主動拿出一千塊錢給朱麗，拿一千塊錢王利利不感動，後來給她報銷了幾千塊錢，王利利也不感動，王利利感動的是張濤當時那種毫不猶豫的態度。

說明沒拿自己當外人。

自己反而拿人家當外人，這樣一想，心裡又覺得不安。下次再在一起的時候就說說了：

“張校長，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說，可是又怕你不高興。”

張濤說：“什麼事？”

王利利說：“我聽說歐陽南江跟你女兒娟娟在一起，我只是聽說的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張濤一聽，肺差一點氣炸了。

話都傳到自己這兒來了，肯定是真的，王利利說可能是假的，人家那是安慰我。一想到這些，張濤又氣極了。

張濤說：“你聽誰說的？”

王利利說：“路過飯堂的時候聽到兩個學生在一起議論。”

張濤說：“謝謝你啊。”

王利利說：“你別動氣啊？”

然後，張濤也起身了，也沒興趣再跟王利利在一起恩愛了，王利利心裡也不清楚這話到底該不該項說，說的對不對，不過，早晚張濤會知道的，就算自己不說，別人也會傳到張濤耳朵裡。

早說，說明自己跟張濤站在一條線上，穿一條褲子，以後也好相處。

當時是週六的下午，張濤又趕回家，一回家就問朱麗：“女兒在家嗎？”

朱麗說：“出去了，說同學過生日。”

張濤說：“打手機，叫她回來。”

朱麗看著張濤的臉色，就知道肯定有事。也沒問什麼，直接就打了女兒娟娟的手機，叫她回來。放下電話後，朱麗說：“她說了，馬上就回來。到底有什麼事嘛？”

張濤氣憤把情況給朱麗說了，朱麗也很生氣。朱麗生氣不是生女兒的氣，而是生實習老師歐陽南江的氣，你是當老師的，人家只是一個小女生，你卻要對人家下手，這叫為人師表了？

張濤說：“賤，真他媽的賤，我怎麼生了這麼一個女兒，全怪你。”

王利利說：“你這樣說我不同意了，怎麼能怪我？你就不賤了，人家說女兒像爸爸，我看你也是個色鬼，女兒才會像你。”

兩人又為這事吵起架來。

張濤想到自己是校長，可是，在自己學校裡，自己的女兒出了這種事，老師們肯定都知道了，不過，大家會裝而已，裝著不知道，等著看自己笑話。媽的，都不是好人，張濤越想越氣，覺得自己丟了人了。

正在生氣的時候，女兒回來了。張濤上來就打女兒，女兒還鬧清楚是什麼情況，打就上來了。女兒哭著叫媽：

“媽，爸爸打我。”

朱麗是又氣又心疼，終於攔住了張濤，說：“你現在打她有什麼用？”

張濤停下了，坐在椅子上生氣，朱麗叫女兒給爸爸跪下來，娟娟也聰明，就知道事情肯定讓爸爸知道了。可是還是抱著僥倖的心理，不肯說。

張濤說：“說吧，全部如實招來。”

娟娟說：“說什麼？”

張濤又生氣，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書就扔了過去，一下子砸在張娟娟頭上，還上，這本書不是很厚，如果是一本字典的話，有可能把頭給砸破了。

朱麗看不是事，就說：“女兒，你跟那個實習老師的事，你爸全知道了，你就如實說吧。”

張娟娟才知道，自己的擔心終於成了現實，於是就哭了起來，本來指著哭能打動爸媽，可是爸媽也似鐵了心腸。一點情面也不講。

張濤說：“你光知道哭，頂個什麼用？你知不知道，你把你爸的臉全部丟完了。”

朱麗也說：“你爸當校長，你跟老師談戀愛。這叫什麼事啊？讓你爸面子放在哪裡？”

張濤說：“丟人啊。”

朱麗說：“說吧，發展到哪一步了？上床了嗎？”

娟娟哭著點了點頭。

其實結果張濤也猜出來了，對方是個成年男性，如果同樣是學校裡的學生還有可能不上床，哎，這真叫張濤心如刀絞。上次還笑人家王利利兒子把人家女生肚子搞在，現在輪到自己女兒，雖然肚子沒搞大，可是自己是校長，這事如何處理？

張濤說：“歐陽南江，我馬上報案把他給抓起來。”

這也是張濤一時衝動說的氣話，你抓人家，是的，你跟派出所老胡關係好，學校跟他們是警民共建單位，你只要說一聲就可以抓人。但是你想過沒有？如果抓了人，就等於把女兒的事讓全校師生全知道，到時候就成為一個笑話了。

這個道理張濤不是不清楚。可是一時氣糊塗了，也就這樣說說。

當張濤站起來時，朱麗以為張濤真的就準備去學校處理這事，朱麗麗說：

“你幹什麼？”

“氣死我了。”張濤說。

“光氣有什麼用？還是得冷靜想下辦法。”

“沒辦法冷靜了，這個死妮子反正不聽話，不要名聲，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她是小孩子，丟人還不是丟你的人，你是校長，你要想想清楚。”

一句話，把張濤打倒在地。是啊，自己是校長，如果弄大了，說出去，讓人家知道了，也成了人家的笑柄。可是不說人家就不知道嗎？人家一樣知道，只不過裝著不知道，背後還是一樣的來議論。只不過，你是校長，人家不敢當著你的面說。

張濤說：“你說怎麼辦？”

朱麗說：“只能低調處理了。”

“如何低調？”

“還是讓女兒上學，不過，說生病了，請兩天假，我在家裡好好勸她，你呢，在歐陽南江的實習鑑定上寫下差一點的評語就行了。”

“寫評語？”

“對啊，他們大學生實習，不就指著你寫幾句好話嗎？還有，也有帶隊老師吧，可以跟他反映一下情況，看學校會給他什麼處分。”

“這也是一條路子。”

張濤和朱麗兩口子說這番話的時候也沒有揹著女兒娟娟，以為娟娟在哭，不會注意到他們在說什麼。可是沒想到女兒哭是哭，可是並沒有悔改的意思，不但不悔改，還把父母當成了阻礙婚姻自由的封建惡勢力。這個在言情小說裡總有嘴臉醜惡的父母。

娟娟看小說還會對號入座，就覺得父母不對。

不過，現在小女生也會裝，在家裡裝哭，一付表示悔改的樣子。本來，張濤把女兒留在家裡，讓朱麗暫時不要上班，在家裡好好做一下思想工作，可是張濤是專門搞教育的況且搞不定女兒，朱麗也只是一個當過護士的人，現在在南城中學當校醫的人，哪裡懂什麼教育。

關了一天，又讓女兒來上學了。

張濤約見了一次實習的帶隊老師，老楊。

老楊是個矮胖子，頭髮也掉得差不多了。在大學裡當了一輩子輔導員，現在帶隊學生下來實習，一個地區十多所高中全歸他管，他也是四處奔走，不過，一接到張濤的電話，就趕了過來。

兩人沒在學校裡談，而是在外面的飯館裡談，就張濤和老楊，沒第三個人。以前，老楊跟校領導吃過一餐飯，都是一桌子人，現在突然只兩個人，也是一桌子菜，而且張濤陰著個臉，不說話，讓老楊也有些心神不寧。

就怕學生表現不好，人家校方不滿意啊。

學校裡也有任務，把學生儘可能安排下去，幫他們找工作，要達到就業率百分之幾，這些都是指標，必須完成的任務，如果學生實習期間表現好，以後畢業就可以簽在這些高中學校，也是不錯的。

老楊說：“老張，到底有什麼事嘛？”

張濤說：“喝酒。”

於是，什麼也不說，又喝酒，喝了一氣之後，老楊又問：

“老張，你這不說，我還真不好再喝了，到底有什麼事嘛？”

“老楊，不是我說你，你們學校培養的學生素質真的不高啊。”

“為什麼這麼說？”

“哎——”張濤嘆了一口氣，想說，又不知道如何說出口。

也是，如果是外人，哪怕是學校裡其他老師的子女也好說一點，可是偏偏是自己女兒，叫他這個當爹的如何說嘛？

老楊說：“老張，到底是什麼事？”

張濤說：“你這實習老師，跟學生髮生了性關係，你說這事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