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門口的保安室居然有人。
駱清淮上前跟他打招呼,詢問關於李老師的情況。
遺憾的是,李老師並沒有跟來二小教書,保安也不認識她。
李老師當年對駱清淮特別好,駱清淮還想回來看看她,這時候不免有點難過。
保安大叔道:“你們還記得回來看看老師,已經相當有心了。老師教學生,並不是圖你們的回報,看不看到老師其實沒關係,記得老師的教誨就好。”
駱清淮點點頭:“我們會一直記得的。”
從二小離開,兩人又一起去了附中。
附中還在,不過現在已經改名了,叫“江北中學”。
“聽說江北中學現在已經變成了私立中學,比我們讀書的時候厲害多了,現在一中都搶生源都搶不贏江北中學。”霍舟還挺高興,“就是不知道,小馬老師和譚老師還在不在這裡教書。”
提到這兩位老師,兩人情不自禁地對視一眼,都有點不好意思。
這兩位老師,可是他們正兒八經的“啟蒙老師”。
“學校的基礎設施沒怎麼變,我們翻牆進去看看?”駱清淮徵求霍舟的意見。
霍舟是屬於那種平時拉不出門,但是一出門就不想回家的人,一路走來,他已經徹底嗨了,聞言立刻點頭道:“好。”
學校的變化不大,兩人熟門熟路地找到以前常翻的矮牆,利落地進了學校。
宿舍的門鎖著,很遺憾不能進去。
兩人便去了教學樓。
“我們去一班看看吧。”駱清淮說,“你後來考入一班後,坐在哪裡的?”
“走。”霍舟拉著駱清淮,“到了再告訴你。”
一班的教室門居然沒鎖,雖然放假期間,教室裡也沒什麼東西,但霍舟還是覺得有點奇怪。
“你坐哪個位置?”駱清淮適時打斷霍舟的思路。
“你坐哪個位置?”霍舟反問。
駱清淮去了第二排,自己曾經坐過的位置坐下來。
霍舟便在他旁邊坐下來,然後歪頭朝他一笑:“我坐你旁邊,同桌你好。”
兩個大人坐在高中生的位置上,不免有點擠,駱清淮輕聲道:“霍舟同學,上課要專心聽講,不要勾引你的同桌。”
霍舟樂出聲來,果然轉頭去看黑板。
駱清淮又在旁邊提醒他:“你的書呢?”
霍舟笑著道:“我沒帶書,可以借同桌的書看看嗎?”
駱清淮拉開課桌,從裡面捧出來一個長方形的盒子,遞給霍舟:“借給你看。”
霍舟一愣:“什麼意思?這同學的東西沒帶走?”
駱清淮抿了抿唇:“開啟看看。”
霍舟忽然反應過來:“你……”
駱清淮微笑著看著他。
霍舟心跳加速,顫抖著手指開啟盒子。
裡面是好多好多糖紙,分門別類放得整整齊齊,還做了奇怪的標誌。
“這是什麼?”霍舟沒看明白。
“這是甜度的標誌。”駱清淮解釋道,“我曾經想把世界上最甜的糖買給你。”
霍舟震驚地看著駱清淮,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駱清淮笑著道:“這位同學,再看看你自己的課桌,說不定你帶書了呢?”
霍舟懵懵地開啟課桌,裡面果然有個小盒子。
再開啟盒子一看,霍舟震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盒子裡是一張儲存很好的草稿紙,上面歪歪扭扭地寫滿了字,前半張寫著“殘夢落清淮”,後半張寫著“駱清淮”。
霍舟當然記得,這是自己寫的。
可問題是,這張紙他不是扔了嗎?怎麼會在駱清淮手裡?還儲存了這麼多年?!
“這是我的。”駱清淮把盒子拿過來,寶貝地抱著,“你不在的時候,我可就靠它撐著了。”
霍舟:“……怎,怎麼會在你這裡?”
駱清淮輕笑:“這是秘密。”
“可是……”
“走。”駱清淮牽著霍舟的手,“我們再去操場看看。”
霍舟緊緊抱住手裡的盒子跟著他下了樓,才慢慢反應過來:“你什麼時候來做的準備?”
駱清淮說:“我沒有來做準備,我天天跟你二十四小時在一塊兒,你不是最清楚我的行程嗎?”
霍舟一想也是,他跟駱清淮上班下班都一起,不在一起的時間都是有任務,他相信駱清淮還不至於任務途中跑來幹這種事情。
那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人幫忙嗎?
霍舟四處張望,整個校園空空蕩蕩,除了他倆,沒有第三個人在。
“你還記得這個地方嗎?”駱清淮帶著霍舟在乒乓球檯前停下來。
“這不就是乒乓球檯嗎?”霍舟奇怪道,“有什麼特別?”
“有。”駱清淮說,“你記不記得有天晚上,我們在這裡看到有人表白,被老師抓了?”
他一說,霍舟想起來了:“記得。”
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那天晚上……”駱清淮微微有點不好意思,“其實我是想對你表白的。”
霍舟這次震驚得眼珠都快掉了:“你,你……”
駱清淮忽然單膝跪下,從懷裡掏出一個絲絨盒子開啟,露出裡面並排的鉑金戒指:“你說我們不過感恩節,所以我選了七夕。你說點蠟燭送花都好俗氣,所以我沒準備那些東西,我只有一顆和十年前一模一樣想對你表白的心。霍舟,和我結婚,我們一起度過餘下的每一個十年,好嗎?”
霍舟鼻子發酸,眼眶發熱,說話都有點語無倫次:“你怎麼不提前跟我說……好,你先起來吧。你怎麼……你好討厭,怎麼能這麼求婚呢?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駱清淮替他戴好戒指,又輕輕吻去他眼角的淚珠:“你不嫌寒酸就好。”
霍舟說:“的確是有點寒酸……可是,我就是感動得不行啊,怎麼辦?完了,語文學得這麼爛,一個合適的詞都想不出來,小馬老師要是知道,肯定會罵我了……”
“現在知道要捱罵了?讀書的時候為什麼不肯好好學呢?”一個戲謔的聲音突兀地從背後傳來。
霍舟嚇得直接跳了起來。
緊接著“砰”地一聲響,有什麼東西在旁邊炸開,繽紛絢爛的禮花從天而降,紛紛灑落在兩人身上。
霍舟猛地回頭,就看到小馬老師和譚老師正微笑著看著他們,手裡還拿著燃放過後的禮花筒。
“老,老師。”霍舟傻了。
“加上禮花後,是不是就沒那麼寒酸了?”譚老師笑著問霍舟。
霍舟整個人都是懵的:“不是,我的意思……你們怎麼在這裡?我……”
“算了,看起來還是不太滿意。”譚老師搖搖頭,伸長手臂從乒乓球檯後面撈出來一把吉他。
霍舟:“!!!”
“老師給你們唱首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