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09-8-4 12:21:00
丁三爺開始了他的最後一道程式,他輕輕用手把那塊泥土找了個地方擺起來,告訴我們這塊泥土是用來封頂用的,不能隨便去碰。擺好泥土後,丁三爺又燒了一些紙錢,收拾好祭祀用品,用粉筆畫了一個長方形的框子,吩咐我和兩個本家叔叔照著框子的樣子開土。我第一個衝上去,兩個叔叔跟在後邊,三個人甩開鐵鎬向地上猛砸,地下的土凍成了硬梆梆的一砣,一鎬下去,只能刨出一個小坑,幾鎬才能刨出一大塊凍土。畫出框子的地方都刨出鎬印時,丁三爺讓我們停手,他說:“墳開好了,接下來找人照你們開的樣子去刨就行了。”
我的兩個本家叔叔都放下了手中的鎬頭,堂子叔叔先下山去告訴父親墳地已經選好,讓父親往山上運些炭塊,把凍土消融了,找人上山打墓。另一個叔叔和我坐在剛剛開起的方框旁,一邊歇著,一邊與丁三爺閒聊。過了大約兩個小時,堂子叔叔趕了回來,隨他回來的還有一輛裝滿大塊毛炭的驢車。幾個人把驢車上的炭塊卸下來,擺在用鎬頭開出的方框內,用柴火引燃。點燃的炭火先頂起黑色的煙霧,煙霧中透出的火苗噼哩啪啦地伸向天空,造出很大的氣勢。不一會兒,煙霧變得清淡,直至完全看不到,燃燒的炭塊透出鮮紅的顏色,炭塊周圍的空氣都被哄得熱了。丁三爺坐在離炭火不遠的一塊石頭上,我和兩個叔叔圍在他周圍,聽他講過去看風水看陰陽的故事,那都是些有趣的故事,沒有一個能讓人感到害怕。我知道丁三爺是故意選輕鬆的來講,他的一生中有過許多兇險的經歷,我小時候就聽別人講過。我說:“平淡的故事沒意思,講些兇險的,我愛聽那些。”丁三爺起先不肯,說怕我們回去做噩夢,後來在我們的一再要求下,才答應了。丁三爺說:“那我就講講我年輕時經歷過的一件事吧,好在你們的魂現在沒在身上,再嚇也不會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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