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春節是在床上躺著度過的,屋外的煙花、爆竹聲全與我無關,護廠的工友家的小孩子在走廊裡興奮地衝過來跑過去,銀鈴般響亮的笑聲卻令我厭煩透頂,貓在屋子裡,看誰都不順眼。到正月十五,我才能搖搖晃晃地走出宿舍,到廠門口散散步。年內動手術的時候,劉總託人捎來了一萬元,說是以後會從我的工資裡面扣,但始終沒再看到他露面,這筆錢也沒有人催我還。工人們陸續開工了,廠裡又來了一個文職人員,頂替了我的位置。雖然柯總管一再強調說一個月後我養好病後會給我恢復工作,可是我再也不想留在這裡了,八十畝的冠華廠的小天地裡,留下了我的晦澀的青春,和終生難忘的恥辱,還有滿身的傷痛,真希望這兩年發生的事情不是真的。經朋友引薦,我準備到六約鎮那邊的一家小型印染廠做做收發員,權當過渡期的暫時工作吧。幾天後,我一瘸一拐地到寫字樓遞上辭職信。在辦公室的同事的訝異的目光中,柯總先是挽留了幾句,隨即叫朱姐姐給我結算工資。寫字樓的兩個姐姐畢竟和我共事了一年多,把裝錢的信封遞給我時眼圈紅紅的,不只一遍叮囑,無論我到哪裡安腳都要記得和她們聯絡。
收拾行李時才發現我這兩年其實什麼也得到,只是多了幾件新衣服,兜裡多了一張五千元的信用卡。也許人的際遇就是這樣,每一次好象很有傳奇色彩,可到你細細酌斟時卻感覺它何其平淡。兩年了,七百公里之外的羅局長,我的大饅頭,仍是我不能揮去的影子。無數個夢裡,我抱著他,在春潮氾濫時幸福的呻吟,卻又在夢醒後再度擦去眼角的淚痕。在深圳的日日夜夜裡,我無時無刻地在思索著當初離開單位的決定是對與錯,該不該離開我的大饅頭。兩年了,我忘不了他,我生命中最純真的愛,可是事過境遷,這一切還能回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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