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顛簸、一路曲折,騾子車走出大山的時候已經是晚上7點鐘,我們在路上走了9個小時。李叔叔帶領大家早就在路邊等候了,請大哥吃過晚飯,安排住處,大家都很開心,局裡的領導喝了不少,跟大哥說,有什麼事找他,只要不殺人放火,他都能幫忙搞定。
第二天上午,送走了大哥,局裡派車送我們去哈爾濱。我和李清被安排在哈爾濱住院,大劉和李靜留下來照顧我倆,李叔叔和強子哥回了北京。有李清在對面床上躺著,什麼病魔我都能戰勝,何況只是小小的發燒。那幾天過的太快了,我和李清的關係也進展飛快,但是她始終不問為什麼我會來找她,也不問之前那次點名的事,或許她覺得這些只是巧合吧,或者她知道其中蹊蹺,只是等待我去揭曉謎底。在愛情面前,我是個弱者、一個懦夫、一個十足的膽小鬼,總是不能開口告訴她一切。總是說自己這是謹慎,是理智,我想我需要酒精、需要頭腦發熱,需要被什麼東西衝昏頭腦。事情越是這樣,越是害怕失去她。我們成了“好朋友”,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就像我和夏雨荷大學時的那樣。我問她回到學校有什麼計劃,她說回去該準備學院裡的新年晚會了,辦完了這次晚會她也該退了。我告訴她Cherish樂隊的歌唱得不錯,不如給他們一個展示的機會,她說太好了,正愁晚會的高丨潮丨部分該由誰實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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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兩天,我和李清康復回到了北京,大家又開始了忙碌的生活。象徵性找李博商量,談了鍾氏收購的事情,得到的當然是否定的答案,傻瓜才願意寄人籬下。考慮再三後給鍾舒回了電話,很委婉的把事情跟他說了,並很誠懇的表明了願意作鍾氏集團獨家廣告合作商的意願。老鍾很痛快的就答應了,讓我總是懷疑他是否就是我祖父在北京留下的兒子。
和煥姐回N大生院找人,事情比我想象的好辦多了,美女出面果然好辦事,幾個博士都答應了願意任職,有些博導也答應掛名了。吳小英那邊進展也很順利,夏雨荷的工作做通了,她說把那邊的事情處理一下,等吳小英這邊雛形出現了她也就可以來這邊上任了。
我把那首給李清的歌完成了,Cherish幫我作曲,大劉手把手的教我彈琴,根本不知道吉他是怎樣發音的,只是靠記憶記下了這首歌的曲子,反正我的最終目的就是把這首歌演奏出來。有愛情作動力,我練得很用功,心想,我和李清作“朋友”的日子應該不遠了。一定要找個機會坐在她的窗前為她唱這首歌,她一定會喜歡的,會的,一定會非常浪漫。深夜的時候,我有時還會用那個神秘電話男人的身份給李清打電話,但更多的時候是用大劉的手機給她打,因為那才是“鍾鵬”。李清真的是個很體貼的女孩,每次我用大劉的手機給她打電話她都會掛掉用座機打回來,因為手機打電話很貴。這樣的女孩,你找不到任何一個理由不愛她,只是總是擔心她是否能夠接受我。到這個時候了還這樣想,我真是極端的鄙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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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很快就要到了,2005年的最後一天,很冷,北京就是這樣,元旦前後是最冷的日子。下午,大家都早早的趕到了S大,參加由李清擔當導演兼主持人的新年晚會。那天,她穿了一襲黑色的長裙,顯得非常高貴,怎一個美不勝收了得。我坐在觀眾席裡,看著她忙碌的身影,感覺非常自豪。
Cherish被安排在了晚會中後場,正是製造高丨潮丨的部分,他們的演出很成功。一曲結束,臺下果然掌聲如雷,Cherish的歌與大學生的生活太接近了,在這些學子中產生了強烈的共鳴,臺下有高喊叫著“再來一個!”。樂隊的兄弟們也非常開心,彷彿又回到了自己校園時代。
事情總是不按計劃發展,有些時候快的讓人措手不及。掌聲結束後,主唱大劉開始說話:“感謝S大的同學們對Cherish的支援和厚愛,其實Cherish本來是要唱兩首歌的,就算你不叫‘再來一個’,我們也會安排人在下面叫的。”一句話把大家都逗樂了。大劉接著說:“接下來我們要介紹一位神秘嘉賓,不用看節目單,他的名字沒在單子上。”臺下又笑了,在歌廳唱歌唱多了,練就了一手的調節氣氛的本領。我和遠處後臺的李清交換了一個眼色,都不知道這小子在搞什麼鬼。“這位神秘嘉賓就是我的一個死黨,他現在就坐在觀眾席裡,請站起來吧,鍾鵬師兄。”
什麼?是我?搞什麼鬼?幸虧我今天因為要見李清換了一身像樣的衣服,不然不是糗大了。我狐疑的走上臺,走到他面前低聲問他:“你搞什麼?”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從舞臺的後面拿起了一把吉他遞給了我,然後對著麥克說:“鍾鵬新創作了一首歌曲,我聽過,非常好聽,今天我推薦給大家聽,大家要不要聽?!”臺下齊聲喊:“要——”
大劉拍了拍我的肩膀,衝我擠了擠眼。不是吧?大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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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開口告訴你
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讓你感受我的心
我在逃避與閃躲中注視著你
我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心疼你
哦女孩,我該如何才能讓你知道
哦女孩,我其實並不是個膽小鬼
這個世界上除了我還有誰會這樣
不要讓他拉住你的手不放開好嗎
我不知道為什麼男人也是如此脆弱
也不知道該如何才讓你安心接受我
我在彷徨與猶豫後吟唱給你
我在你婀娜身影后欣賞著你
哦女孩,我該如何才能讓你知道
哦女孩,我其實並不是不敢承諾
在這個世上除了我還有誰會這樣
請讓我從此拉著你的手不放好嗎
我並不認為自己的歌寫的多麼驚世駭俗,只是希望能夠把我內心的感受表達清楚,希望這世界上的某個人能夠聽懂。站在臺上唱起這首歌時,我沒有一絲緊張和膽怯,這個世界似乎都不存在了,只有我和後臺的李清,我能夠感覺到她在聆聽,就像我在電話裡唱《早班火車》的那個夜晚,真的。
這首歌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同學們的掌聲很熱烈,我也很激動,因為我終於頭腦發熱了,終於把埋在心裡將近半年的話說了出來。一個穿著黑色長裙的女孩從觀眾席裡跑上臺來,手裡捧著一束鮮花。上大學的時候我也辦過晚會,安排過這樣的送花的托兒,經常是一臺晚會上幾束花輪著送,送花的人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但是這束不同,這束花是李靜自己買的,我以為她是要送給大劉的。可是跑上臺的卻明明是李清,我幸福的熱淚盈眶,看著她一步一步走過來,在心裡盤算著,是不是她真的聽明白了我的歌,我決定了,不管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今晚一定要告訴她。這不正是之前我們說過的“在萬人矚目的情況下,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七彩祥雲”嗎?
李清走近了,這位美麗的主持人把鮮花遞給了我,臺下的同學們很配合,賣力的鼓掌歡呼。看著微笑著的她,我輕輕的對她背了一句第一次給她發簡訊的那首詞:“昨夜寒蛩不住鳴”。李清顯然沒有想到我會說這一句,她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復了常態,送完花是要擁抱的,李清溫柔的環住了我的脖子,我聽到她在我耳邊輕聲的說:“謝謝你的麥當勞。”然後很自然的鬆開我,衝我扮了一個鬼臉。接下來輪到我發呆了,麥當勞?什麼麥當勞?為什麼要謝謝我的麥當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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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系列動作是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成的,誰也看不出什麼來,但是我的心卻激動的狂跳不止,差點從胸口跳出來。在這樣的熱烈的氣氛下,我的大腦根本不能冷靜下來思考,李清從架子上取下無線麥克,後臺人員上場收拾Cherish的樂器,我也跟著大家走下了舞臺。晚會繼續,我抱著鮮花一直向觀眾席的最後一排走去,坐在了李靜旁邊。
李靜彎著眼睛看著我,“鍾師兄,沒看出來你的颱風還不錯嘛。”看到她,我立刻明白了,那天跟我一起吃麥當勞的根本就是李清。我問她是不是這麼回事,她卻笑著讓我一會去問她姐。剩下的時間我一直處於當機狀態,根本沒心思欣賞節目,李清的回答是什麼意思?她明白了鍾鵬是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