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沿著土坡走下來,土坡覆蓋著一層煤末,黃土變成了黑色。走路不到十分鐘,臉上就有一層黏糊狀的附著物,雙手一搓,手掌就成了黑色,這裡的天空中漂浮著一層遊離狀的煤末,煤末無處不在,它像空氣、陽光、水一樣,成為我們生活中不能缺少的生命元素。當我們吃飯的時候,我們的飯碗裡漂著一層煤末;當我們睡覺的時候,我們的床上落著一層煤末;當我們牽著孩子的小手散步的時候,孩子天真純潔的臉上落著一層煤末;當我們給配偶盡義務的時候,我們的身體裡也鑽進了煤末……我們生活在這裡,我們的眼瞼裡頭髮裡嘴巴里身體裡,到處都是煤末,煤末成為了我們身體的一部分,我們成為亞洲出生的黑人,成為辦公室裡的肺矽病患者,成為身強力壯的夭折者。當我們安葬的時候,我們的棺材裡又落著一層煤末,煤末陪伴著我們從出生到死亡,一直到我們化為泥土。煤末是我們最忠實的朋友,它對我們忠貞不渝,形影不離。
我跟著長生他們走到了礦井門口,看到門口停著一輛大卡車,我們攀著擋板,爬進了車廂。車廂裡已經站了十幾個人,一個個喜形於色,開著腥味的和不帶腥味的玩笑。車下有幾個孩子模樣的少年也想攀進車廂,被司機哄散了。他們是幹什麼的?是附近村莊的孩子,還是黑煤窯僱傭的童工?我悄聲問長生,長生左右看看,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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