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互相略一注目,允祥允禩打頭魚貫而入,頓覺身上一陣清涼——屋內四匝都用大條盤垛了冰塊——允祥是個病軀,竟打了個冷顫兒,允禩已領頭兒叩下頭去。因雍正已吩咐過,幾個人只叩了三個頭便起身退到一邊跪下。馬齊在外邊因陽光刺眼,進來時一片昏暗,此時才仔細看,見雍正戴著白羅面生絲纓冠,青實地紗袍外套藍實地紗褂,腰間束一條金鑲藍寶石紅綠碧玡馬尾鈕帶,端正坐在案邊,旁邊方苞張廷玉都是一坐一立。正想著如何報說和隆科多的爭執,允禩卻先開口說道:“方才進來太暗,這會子才看清了,皇上聖顏甚好,只是清減了些,似乎也曬黑了點。這些天快馬一天一報,說皇上還在山東,說實在的,臣弟心裡有點懈,想著鑾駕少說也要五七日才能回,原來皇上竟是微服回京來了。親民,固是好的,但皇上萬乘之軀,白龍魚服在外,出丁點兒差錯,可怎麼好呢?”說罷又是哭又是拭淚。見他用情如此真摯,張廷玉心裡一陣慚愧,隆科多卻是一陣寒慄:八王爺如此奸詐,就登極也不是個好侍候的主兒!
“難為你們想著了。”雍正含笑抬了抬手,示意眾人起身,“坐在乘輿上走馬觀花,能瞧出什麼名堂?朕又惦記著年羹堯入城典儀,所以索性和廷玉扮成商客回來,差點兒連這豐臺大營都進不來!”說著便笑,又嘆息道:“這次出巡得益良多啊!小飯店裡用用餐,才曉得朕的制錢還沒有真正流通;一兩銀子只能兌八百制錢,庫裡積羅盈案堆的卻都是新鑄的錢!還有,佃戶們為少繳糧,把地都寫到了縉紳名下,朝廷沒得一分實惠,都便宜了那些不納糧的土地爺們。朕若一味垂拱九重,不肯輕出御輦,這些利弊何年何月才能知道?馬齊,限令各皇商、鹽稅、錢莊,平準庫糧一律不準收白銀,改收制錢的政令下去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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