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思道幾杯酒下肚,蒼白的臉泛上血色來,見殷真悵然若有所思,遂笑道:“這就是‘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已歌’!無論天家骨肉市井小民概莫能外!先生何必傷感?譬如你我,還有隔壁的車銘,坐紅樓、對翠袖、賞美景、聽侑歌,可知那邊半里之遙就是人市!山陽寶應一帶難民在人市啼飢號寒以淚洗面,賣身求一溫飽而不可得——心不一,情自然也就不一!”說罷,舉箸擊盂吭聲唱道:
玉堂意消豪氣空,可憐愁對虹橋東。
當年徒留書生恨,此日不再車笠逢。
推枕劍眉悵曉月,扶欄吳鉤冷寒冰。
惟有耿耿對永夜,猶知難搵淚點紅!
吟罷鼓掌大笑,卻不自禁滾出兩行淚來。
殷真已是痴了。鄔思道疑得不錯,他不是常人,更不是什麼“皇商”,原是當今天子膝下皇四阿哥愛新覺羅·胤禛,已經封了貝勒,地地道道一個龍子鳳孫,因生性冷悄嚴峻,京師人稱“冷麵王”的就是。這次卻是領差安徽督辦河工,因高家堰、寶應一帶決河,特來揚州調運糧食賑濟災民。他早聞鄔思道才名,這次邂逅相逢,見他已是殘廢,原是心裡失望,此刻見鄔思道酒後形骸放浪。飄逸瀟灑英風四流的神態,不禁大起憐愛敬慕之心,又想到他不合仗義執言開罪朝廷,為天下不容,且終生無望再入仕途,轉覺神傷。胤禛正想著尋話安慰,屏風一動,一個長隨打扮的人進來,卻不言語,橫著眉下死眼盯了三個人一陣子方問道:“方才是哪位先生唱歌兒,又提到我家車老爺的諱?請借一步說話,我們老爺有請!”胤禛仰靠在椅上,一隻手扶著酒杯,只微睨了一眼戴鐸,戴鐸忙站起身來,正要說話,鄔思道已架了柺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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