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我媽媽會同意也會相信的。”她母親性格暴躁,但因為開家長會的緣故跟夏松交流過幾次,每次對夏松的印象都很不錯。
夏松沉吟了一下,似乎也只有這個辦法,他輕輕點點頭,“好吧,那就安排下週三吧,那天下午我沒有課,我替你跟學校請一個星期的假。”
吳珊聽到他的話,頓時放下心來,嘴唇輕輕顫抖著,說“謝謝老師”這句話的時候都帶著哭腔。
夏松跟學生分別,獨自回了家中。他並不後悔把這件事答應下來,對於還是十五歲的學生來說,發生這樣的事大約比世界末日來臨還要讓她惶恐吧?自己能幫她一把,又為什麼不做呢?夏松心裡又是難受的,自己經歷過的事情,另一個女孩子也即將要經歷,而且對方的年紀還這麼小,這樣的記憶大概也會一輩子都不能忘記吧?
希望她吃了虧,就記得長個心眼,以後不要再那麼輕易上當了。
夏松胡亂的想著,又不敢想太多,那血肉模糊的一幕總像等在一邊,伺機闖入他的腦海中,讓他胸口發悶,並且無從調整。夏松一整天都沒什麼心情吃飯,到了第二天早上才算吃下了一點早餐。他早已備好了課,上午第一節課就是他的課程,夏松進入教室的時候才發現有一個空位,正好是吳珊坐的位置。夏松愣了一下,問班長吳珊怎麼沒有來,班長說不知道。夏松想著下課後再打電話詢問,所以先翻開教案講課,課程還沒上到十分鐘,外面就有些嘈雜,接著有好幾個人闖了進來,其中一個大嗓門讓夏松覺得有些耳熟。
夏鬆放下粉筆,望著闖進來的人,為首一個女人看到夏松,頓時衝上來往他的臉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扇的夏松都有些懵。對方用的力氣很大,他覺得自己口腔裡的嫩肉都被打到撕裂了,臉頰很快高高腫起。這一下還沒完,那人又想上來扇他,還有一個男人也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伸出拳頭要揍他,不過被人攔住了。
夏松很快認出來這兩個人是誰,因為開家長會的時候見過,他們正是吳珊的父母。夏松有些懵,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穿著警服的男人站在了他們面前,道:“別打人啊,這個就是你們指控的人是不是?”
吳珊媽媽立即尖叫道:“就是他,這個道貌岸然虛偽的人,強姦未成年少女,還搞大了我女兒的肚子。”
夏松聽到這樣的指控,愣了愣,才道:“怎麼回事?”
吳珊母親還在罵他,吳珊的父親也一副衝上來要揍他的樣子,夏松直到被兩個警察控制住的時候還沒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等他被帶出教室,看到站在後面眼圈泛紅又含著一點愧疚和羞恥的吳珊時,才總算明白了一點事情的原委。
警察直接到學校來帶人,再加上吳珊母親一邊走一邊大聲咒罵的指控,讓這件事發酵的很厲害,學校校長匆匆趕來,還沒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也被一起帶到了警察局裡。
夏松這輩子第一次被戴上了手銬,他手指上甚至還沾有粉筆的灰塵,等幾個當事人都叫在一起的時候,有個警察才向他問道:“夏松,你的學生吳珊指控你強姦她多次並且讓她懷孕,有沒有這回事?”
夏松偏過頭去看吳珊,少女已經躲在了她母親的身後,只露出一片衣角來,五官完全看不到。夏松心臟有些刺痛,吳珊母親又在尖叫著咒罵起來,在一片吵鬧聲中,夏松道:“我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沒有這回事。”
聽到他的話,吳珊父母又一副想要來揍他的樣子,但被阻止住了。吳珊母親掏出一張檢查單來,道:“明明就有,我女兒都懷孕了,這是我昨天從她換下來的衣服上找到的,不是你乾的是誰幹的?她都說是你!你這個衣冠禽獸!”
夏松大概明白是吳珊昨天不小心讓這張檢查單被母親看到了,被逼問之後才承認了懷孕這件事,至於為什麼要把責任推給他,大概是想找一個負責的人吧?夏松想到這裡,又覺得有些諷刺,自己幫了她,為什麼得到的不是好報,而是這樣的“報答”呢?
☆、第五十七章:被知曉的真相
因為吳珊父母情緒太過激動的關係,最後夏松被單獨帶進了一個房間裡做著筆錄。當警察詢問他是否誘姦未成年少女致使她懷孕時,夏松否認了這件事情。他把陪學生去檢查甚至計劃著墮胎的事都詳細的講了一遍,警察做著記錄,等他講完了,又抬起頭看著他,“事實上男性老師參與這樣的事情很少,你甚至還安排了後面的那些事情,確實不得不讓人懷疑你的居心。”
夏松看著他,平靜的道:“我是一個教師,我希望能用自己的力量保護一個學生的隱私,只有這麼簡單而已。”
警察露出嘲諷的笑容來,“但是現在是你的學生在指控你。好了,我們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等事情查清楚之前,你還不能離開。有什麼要聯絡的人嗎?你大概要在這裡住一段時間,最好讓家屬送一點生活用品過來。”
夏松的手機在進入這裡之前已經被收繳掉了,夏松唯一的親屬只有兒子夏曉光,而現在聯絡他的話,一定會讓他擔心的吧?夏松想了想,輕輕搖搖頭,“我沒有要聯絡的人,生活用品的話我出錢買。”
警察站起身來,“行。”
夏松還是第一次被關進派出所裡,單獨的一小間,除了一張硬板床和一張薄被外什麼也沒有。審訊結束已經到了晚上,他中午沒有吃飯,胃部餓的都有些痙攣了,喉嚨也很乾渴。一會兒後就有人送了飯菜來,不過不太合胃口,夏松勉強吃了點。
他並不是很擔憂,這樣的事情總會查清楚,謊言也總會被拆穿。他只是有些難受,無比的難受,但他又理解吳珊的舉動,她的父母應該是性格暴躁的那一型別,在長期的影響下,吳珊對於她的父母一定是非常害怕的,所以在情急之下才會把自己牽扯出來吧?把錯誤歸結給旁人,讓自己變成是一個被動的,總比主動犯錯要承受的少一點吧?
但是很遺憾,夏松沒有軟弱到會連這種事情都承認的地步,他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即使對方很值得同情,但是他不會承認,不會因為這點同情心而來毀了自己一輩子。
除了對吳珊指控自己的難受外,夏松還有另一層難受。打胎的陰影一直盤旋在他的心底散不掉,那團血肉模糊的東西總是在他不經意的時候躥入他的腦海中,讓他整個人都承受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痛楚。他待在略有些冰涼的屋子裡,渾身也在冒著寒意,痛苦和自責深深的攫住著他的神智,讓他都有些恍惚,有些分不清現在到底是七年前還是七年後。
夏松沒有辦法入睡,他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等聽到有腳步聲傳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