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對舊日友情的尊重,基於對生命的尊重及對生命逝去的悲哀,也基於很長時間以來對潘光頭的同情(可惜這一點他到死都不明白),我參加了他的葬禮。
瀟瀟微雨中,潘光頭被工人燒化成一縷青煙,消融在清明雨霧裡。鮑豔泣不成聲,應該是真的悲傷吧,愈加顯得瘦削了,至於形銷骨立。一雙兒女也隨著眾人的哀慟而號啕大哭起來。只有他叔叔,到底為官多年,訓練出處變不驚的冷靜。他年邁的雙親已無力行走,幾欲仆地。老年男人悲慟欲絕、欲哭難哭之狀,最叫人不忍目睹。我因而勸慰道:“潘叔,節哀順變吧,小剛也算享盡了人世間的榮華富貴……並且往生得又那樣突然,應該不算太痛苦……”
離開墓區時,雨還在下。我突然聽到布穀鳥的叫聲,在提醒人們割麥插禾了。這使我意識到時令還是晚春,怪不得總有一股殘冷……
“潘光頭這一死,鮑豔徹底解放了,哈哈。”
夜裡躺在床上,我們照例要說些雜七雜八的閒話,像是入睡前的鋪墊,也像是為了應付某種但可感覺而不可觸控的空虛。
“你說什麼呀!”常樂說,“人家一日夫妻百日恩,潘光頭現在屍骨未寒……”
“也是呵,只是潘光頭可憐,鮑豔給他戴的綠帽子,他恐怕到死都不明白。”
“不明白倒也好了。我真弄不懂,鮑豔那種人,皮包骨頭、吸丨毒丨鬼一樣的,居然有人跟她偷偷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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