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另一邊的高樓上,再度傳來槍聲,不過這也是對於蘇恆跟石道仁而言,這麼遠的距離,換做普通人,根本就聽不到什麼聲音。
石道仁腦袋微微一側,那滾燙的子彈就貼著他的腦袋飛過。
而這時,蘇恆已經提著初一,再度朝他殺來。
此時的蘇恆,神智雖然受到影響,但畢竟意志堅定,心中最大的念頭就是阻止對方。
加上他此刻渾身血液燃燒,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氣球一般在膨脹,力量也在不斷的暴漲,不得不發洩。
自然地,石道仁就成為他發洩的物件。
原本他的輪迴之眸只是處於第一階段,可眼下,他卻有種達到第二階段的感覺,眼前的一切,像是都褪去了一層,直窺本質。
“唰!”
蘇恆此刻的實力暴漲,即便是石道仁也不敢大意,只見他雙手一扣,捏了一個奇怪的手印,身上的白大褂一下子鼓盪起來,他的眼睛,也變得前所未有的明亮。
剛剛那種陷入淤泥中的感覺再次重現,周圍的空氣明顯變得粘稠起來,虛空中,無數的絲線在拉扯著蘇恆,似乎要將他束縛住。
“開。”
蘇恆雙目中紅光暴漲,手中初一橫在身前一斬。
頓時間,纏繞住他的所有絲線齊齊崩斷,同時,虛空也隱隱被蘇恆一劍切開,一抹紫色,迅速的在石道仁眼前綻放。
“叮!”
關鍵時刻,石道仁眼睛一眯,只見那副金絲眼鏡頓時從他的鼻樑上飛起,跟初一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上面的鏡片,也齊齊粉碎。
而他也趁機倒退一步,手印再變。
蘇恆的周圍突然生出一道颶風,將他圍在中間,那剛剛破碎的鏡片,就像無數面鏡子,映出蘇恆的面孔。
只不過這些面孔表情各異,甚至讓蘇恆心中生出一股無名之火,變得更加狂躁,就連體內血液的燃燒也加快了不少。
之前麻姑雖然給他這顆拼命的藥丸,卻從未告訴他如何才能停止。
顯然,這個過程是不可逆的,甚至會將全身的血液燃燼。
到那個時候,就算大羅金仙來了,也無法救回蘇恆的性命。
另一邊,麻姑此刻已經趕到蒲奕君找出的位置,這一層樓似乎沒有什麼人,走廊兩邊的病房裡也都拉著厚厚的窗簾,加上沒有開燈,讓走廊顯得有些昏暗。
唯有身後那扇窗戶透著一絲光亮。
但前方,卻是漆黑一片。
彷彿身後是光明,而她正在奔向的前方,則是無盡的黑暗。
麻姑臉上的表情顯得很平靜,眸子中不見半點波瀾,在奔行到盡頭的房門前,她手中突然出現一個燃燒的紙人,並且將其按在門上。
“啊!”
隱隱的,門上傳來了慘叫的聲音。
但下一秒,整扇門也隨之燃燒起來。
麻姑無視面前的火焰,直接衝了進去。
屋裡,就像是一座修羅地獄,一顆顆人頭懸掛在天花板上,此刻似乎被麻姑帶入的風吹動,齊齊晃動起來,並且把臉那一面,對準了麻姑。
如果是普通人看到這一幕,恐怕已經嚇癱在那裡,不過麻姑卻一副毫無所覺的樣子,在她的手中,也出現了一個鈴鐺,並且用力的搖動起來。
伴隨著刺耳的鈴鐺聲,那些腦袋晃動的也更厲害了,他們的眼睛全部睜開,怨毒的看著麻姑,嘴巴也彷彿有各種聲音傳來,勾動著人的情緒,讓人心煩意亂,恨不能毀掉眼前的一切。
雖然那件雕像就在不遠處的桌子上,像是隨意的擺放在那裡,觸手可及。
但麻姑卻沒有立即上前,而是面色凝重的搖晃著鈴鐺,腳下彷彿是萬丈深淵,刀山火海,每走一步,都需要付出很大的勇氣。
僅僅只是走了幾步,甚至還不到雕像的一半距離,麻姑的臉色就已經變得蒼白,眼中不時閃過一抹掙扎。
“姓蘇的,老孃這次算是被你害慘了,你給我等著,這次你要是不死,看我怎麼炮製你。”
終於,麻姑一咬牙,掏出一顆藥丸服下,只見她腦後的長髮一下子飛舞起來,然後詭異的變長。
而且此刻她的眼睛幽冷,充滿了邪魅,嘴唇也無比妖豔,像是被血染過一般,就連她的指甲,也變得很長,眉心更是多了一點殷紅。
“啊!”
一聲尖叫猛然從她嘴裡發出,如同狂風過境,掃過整個房間。
她手裡的鈴鐺第一時間佈滿裂痕,而頭頂的那些腦袋,則紛紛爆開,將天花板也炸得支離破碎。
趁此機會,麻姑一躍來到桌子前,那長長的指甲,直接點在雕像的眉心。
“砰!”
一擊之下,雕像直接化為齏粉,而麻姑,身體也倒飛出去,重重撞在牆上,身上的異狀快速的消失,嘴角不斷有鮮血流下。
“咳咳!”
麻姑深深吸了口氣,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只是踉蹌的腳步,也暴露了她此刻的虛弱。
天台上,就在麻姑擊碎雕像的同時,石道仁臉上猙獰的表情也一下子僵住。
儘管他知道有人在打雕像的主意,可依舊決定先把蘇恆斬殺,就是對自己的佈置信心十足,覺得短時間內,就算有人闖入,也無法破壞雕像。
但事實上,對方不但頃刻間破了他的佈置,更是將雕像毀於一旦,導致他一年多的心血毀於一旦。
更重要的是,那件雕像至關重要,也是某個計劃最重要的一環。
可現在卻全完了。
他心中的憤怒,幾乎可想而知。
與此同時,遠處天邊,荒野中,一個個小黑影像是感受到了什麼,正在快速的朝這邊飛來。
“死!”
石道仁臉上的表情更顯猙獰,遙遙一握,將蘇恆困住的那道颶風頓時塌陷,那一面面映照出蘇恆模樣的鏡片,也徹底粉碎。
而蘇恆,也像是遭受到某種莫名的打擊,身體一震,嘴中噴出一口鮮血。
只是那鮮血剛剛出現,就迅速的蒸發,上面隱隱燃燒著一層火焰。
接著,石道仁身子一閃來到蘇恆的面前,右手朝著他的腰部抓去。
因為在那裡,還有最後一件雕像,雖然比起被毀的那一件差了許多,但勉強能夠挽回一些損失。
不過就在這時,槍聲再起,並且幾乎是貼著蘇恆的胸口穿過,讓石道仁的動作生生止住。
甚至如果不是最後停下,他的手已經被子彈打爛掉。
而蘇恆,也趁機倒退,拉開跟對方的距離。
遠處天邊,一個黑影迅速的放大著,等到了近前,才發現,那居然是一隻烏鴉。
“嘎!”
伴隨著這個聲音響起,天邊越來越多的黑影出現,並迅速來到醫院的上空。
(第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