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提“爸爸”這倆字還好,一提寧願的怒火又上來了,他又給了柯佑安幾拳。
柯佑安那顆搖搖欲墜的牙齒,終於還是掉了, 和著血滾落在地板上。
柯佑安不敢置信地捂著嘴,被寧願氣得瑟瑟發抖:“動手打親爸爸, 你會遭天譴,會被雷劈……”
“天?”寧願終於開口了, 聲音彷彿結了冰,“天要是長了眼睛, 怎麼還沒收你這種人渣?既然天瞎了眼,我又何必怕什麼天譴?”
柯佑安被堵得無話可說,一張臉憋成了豬肝色。
“還有,別說什麼是我爸爸,我從小長到大就沒爸爸。”寧願繼續道,“至於你這種人渣,也配得上爸爸兩個字?當年頂多算跟你借了顆精子,你準備賣多少錢,出個價吧。”
柯佑安一輩子喜歡拿錢壓人,第一回 被人問他一顆精子賣多少錢,氣極之後反而鎮定下來。
他帶來的保鏢聽到裡面的動靜一直沒進來,傅遠歸安排的人也沒進來,說明要麼寧願比傅遠歸還牛,要麼寧願和傅遠歸就是一夥的。
這些年柯佑安還真沒關注過寧願這個兒子,所以不清楚他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出價?”柯佑安捂著嘴,企圖保持最後的優雅,“看來你現在混得不錯啊,敢在我面前說這種話了。”
“我混得好不好不重要。”寧願冷笑一聲,“重要的是你快完了,這就足夠了。還在這裡威脅別人?我看你先想想自己該怎麼辦吧。”
寧願其實還不清楚柯家到底和這次的事情牽扯有多深,但柯佑安既然出現在這裡威脅宿萊,說明柯家遇到的麻煩不小。
所以這番話倒也理直氣壯。
“你怎麼知道?”柯佑安看看寧願,又去看宿萊,才想起他倆應該不認識才對,“你們……”
“你應該調查過這次事件吧?”寧願打斷他的話,“那晚遇到宿萊的人,就是我。”
柯佑安當然調查過這次事件的一切經過,也知道宿萊帶著證據跑出來那晚,遇到兩個人。但是,柯佑安調查到其中一個是傅錦驍後,就沒有再調查另一個。
很簡單,他惹不起傅遠歸。
所以,柯佑安才會從宿萊身上下手。
卻沒想到,當晚另一個人竟然是寧願?
“你和傅……”
柯佑安的話還沒說完,病房門忽然被推開,傅遠歸帶著人腳步匆匆地進來:“寧願,你沒事吧?”
“爸。”寧願下意識喊了傅遠歸一聲,“我沒事,您怎麼來了?”
柯佑安聽到這聲“爸”,整個人都懵了。
寧願叫傅遠歸爸?寧願分明是他兒子,怎麼能叫別人爸呢?
不對,寧願在FUU跟在自己家一樣。
寧願和傅錦驍深夜還在一起,明顯關係匪淺。
寧願叫傅遠歸爸……
柯佑安不滿地瞪著寧願:“寧葉秋嫁到傅家了?”
傅遠歸:“……”
寧願:“……”
寧願深呼吸一口氣,轉頭對傅遠歸道:“爸,我沒事,您讓我自己處理這事吧?”
傅遠歸自然答應。
這裡是他的地盤,這一整棟樓又是重點關注點,所以柯佑安一出現他就得到訊息了。但是因為柯佑安畢竟是宿萊的生父,所以這些事情傅遠歸不好隨便插手,只是讓人留意著這邊的狀況。
當聽到寧願跟人動手而傅錦驍還不在身邊後,傅遠歸就忍不住了。
他對寧願這個兒媳婦相當滿意,生怕他受半點委屈。而且,他也答應了傅錦驍,要和柯家適當進行一些“競爭”,所以匆忙趕來給寧願支援。
但這是寧願的家事,傅遠歸不好真的插手。
“我就在門口等著。”傅遠歸說,“有什麼事你喊一聲就行。”
傅遠歸和柯佑安雖然不算很熟,但在一些商業活動中也是見過面的。他們這種級別的,面子功夫都了得,要是平時見了面,必定會商業互吹幾句。
可今天,傅遠歸完全無視了柯佑安,連招呼都沒跟他打一個,直接就退出去了,還貼心地關上門。
很顯然,傅遠歸已經把柯佑安劃入了敵對勢力那一撥。
柯佑安氣得不行,越發認定是寧葉秋嫁給了傅遠歸。
雖然是他負心在先,但當年柯佑安負心並不是因為厭棄了寧葉秋,相反兩人那時候正甜蜜。所以,寧葉秋在柯佑安的心裡,一直算是一個遺憾,他後來其實有主動聯絡過寧葉秋,只是寧葉秋不是拖泥帶水的性格,再沒搭理過柯佑安。
而現在寧願還叫傅遠歸“爸”,這讓柯佑安很惱火。
“原來是攀上了更有錢的人,難怪不肯認我。”柯佑安說,他是想嘲諷寧願,說出來的話卻酸掉牙。
“對啊。”寧願毫不避諱地承認,“你以為世界上就你一個有錢人嗎?比你有錢的多了去了。我都攀上傅家了,怎麼可能傻到回頭認你?你比得上傅家有錢有勢嗎?”
“你怎能如此大言不慚?”柯佑安怒道。
寧願笑了:“這要感謝你給的基因啊,論起不要臉,誰又比得上你?小巫見大巫罷了!四十三歲?你也不臉紅!為了讓這張臉看起來年輕一點,打了不少針吧?真是好笑啊,人家明星靠臉吃飯打針也就算了,你一個號稱巨有錢的老男人也打針,說出去得笑掉全國人民的大牙吧?”
改年齡這事是柯佑安最羞於啟齒的一件事情,當年他還年輕,也沒有現在的手段和實力,臉皮也沒現在厚,情急之下思慮不周全。如果是現在,他肯定就不會幹那種事情了。寧葉秋要強,他只要承認自己變心了,她自然就會離開,根本不屑多糾纏,哪裡用得著那麼麻煩去改年齡?給人留下話柄?
可事情已經做下了,柯佑安後悔不來,只能儘量避開這塊。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不能提的禁區。
現在被寧願這麼一搶白,柯佑安頓時就控制不住,惱羞成怒地衝過來想打寧願。
他當慣了上位者,到底還是沒辦法在寧願面前隱忍太多。
他平時要想打人,根本沒人敢躲,習慣一時間改不掉。
但寧願不是那些需要柯佑安賞飯吃的人,他不僅會躲,還敢反打柯佑安。
寧願也算是個打架小能手,對付柯佑安這種徒有其表的老男人綽綽有餘,瞬間就將他制服。
這次寧願沒打他也沒鬆手,直接將人摁到病床上,將他扭曲的臉衝著宿萊。
“弟弟。”寧願對宿萊道,“想幹什麼儘管動手。”
宿萊聽到這聲“弟弟”,再看看狼狽的柯佑安,眼眶都紅了。
他腦袋上動過手術,剃了光頭還包紮著白紗布,幾番在生死邊緣掙扎,整個人瘦到脫相。身上連線著各種線管,青筋暴出的胳膊和手背上扎滿了針孔,看著就讓人心疼不已。
可柯佑安身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