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裡人開始陸續下班回家,我給自己泡了一碗麵,坐在辦公室裡打開了那本《嘉靖朝勘輿本紀》。按照那晚唐克的提示,我翻到了嘉靖十五年那章,找到了關於四川建昌衛偆偁縣(今四川涼山州美姑縣)地震的記載。
紙上記載的文字很長,現摘取精華如下:
嘉靖十五年二月二十八日,夜丑時,四川建昌衛偆偁縣(今涼山州美姑縣——作者注)地震,震聲如吼者數次,縣衙、行都司、井衛所等大小衙門、官廳宅舍、監房倉庫,及民居房舍、城樓垛口、牆垣門壁、寺廟神祠等建築,一時俱皆倒塌。地震蔓延摧裂偆偁全境,屯蠻村野,毀度同致。地震持續五日,山崩地裂,城室盡塌,村棚盡陷,五晝夜雷聲不絕,烈風可畏,水泉河水,盡皆黃濁,全縣被壓死溺斃者不可數計。第五日夜丑時,地震突竭,山石不動,水波俱平,民眾甚稱奇。寅時,境內一名為黃毛埂山脈,天空雷電交加,地面黑氣蔓騰,附近土彝著民皆稱神降,恐慌餘,屠牲獻酒,頂禮膜拜。異像持續半日,方緩緩歇止。翌日,有村夫結伴巡山探之,見漫山植株焦黑傾倒,禽獸焦爛亡斃。山脈向陽頂處,一垂老畢者衣裝嚴整,手持罅仙鼓,垂目端坐于山石之上,其面目慈和,周身爽靜,隱有笑意。有膽大者上前近觀,此畢者為偆偁咒人大畢摩抵日鐵達。探鼻息,已亡多時。眾人皆不可揣之,有好事者將其斂屍入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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