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丈夫是個木匠,除了為她釘一張特別的畫桌,還把房子向外加大,蓋了一間有透明屋頂的畫室。
“那是我先生和我兩個人蓋的!”她得意地形容,他們怎樣先在地面釘好木框,再合力推起來,成為一面牆。
後來,她丈夫因心臟病死了。她還是來上課,還背那個大夾子,只是,夾子開啟,常只有薄薄一張草率的畫。
然後,她直挺挺地坐著,看我為她修改,有一天,突然蒙起臉衝進廁所。
接下來的日子,我沒再見到她,聽說她過得很好,只是,不畫了。
自妻退休,就常在書房陪我。我寫文章的時候,不能說話,她只好默默地整理賬單、資料。
怕她無聊,上次離家前,我特別拿了一本《 鴻,三代中國的女人 》交給她:“這本書寫得不錯,我走了,你可以看看。”
她居然接過書,就開始讀。我離家前不過兩天,她一邊陪我,一邊看,居然已經看了三分之一,還發表評論,說:“寫得很冷,但是感人,非常好看!”
兩個多月之後,我回到紐約,走進書房,看到那本書。
“覺得怎麼樣?”我問她。
“噢!還沒看完。”
“看了多少?”我翻了翻,翻到一個折角。
“就看到那兒,大概三分之一吧!”她抬起頭,“不陪你,書有什麼好看呢?”
一碗可口的醋熘冬瓜、一條幽幽的小徑、一幅美麗的圖畫、一本好看的書。
如果沒了那個人,就不再可口,不再可走,不再美麗,不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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