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握她的手，被那顆假鑽石硬硬地戳了一下，心裡一熱，像有什麼東西輕輕爬過。我知道肖麗這番話不盡不實，第一是他們見面的場景，不可能只是“在門口聊了兩句”，要麼不開門，開了門就沒有不進的道理，弄不好兩人借我的床把孩子都生下了，我他媽矇在鼓裡呢；第二就是那個孩子，肖麗肯定承認其爹了，否則陳杰沒必要道歉。想到這裡牙根直髮癢，想這小賤貨，當我面裝得千柔百順，背過身去還不知道怎麼說我呢。這念頭讓我冷冷一抖，想這一切，會不會是個大圈套？陳杰說的高人又是誰？會不會是這兩個賤人串通好了，一個在內，一個在外，一個裝真情，一個演冷酷，非把我搞垮不可？這樣肖麗就太高了，我輸得心服口服，這手腕計謀，當總統都夠了，別說小小一個我了。不過看起來又不像，難道那麼多眼淚、那麼多傾訴、那麼多淺唱低迴，全他媽假的？

第二天直睡到下午，趙娜娜的電話把我吵醒了，說胡主任這週末在他的別墅舉辦家宴，請了兩位大法官，你去不去？這是大場合，不能不去，給老胡捧場倒是其次，結交大人物才是真的，說起來我也不算小律師了，可遠遠不夠大牌，生平還沒接過上5000萬的案子呢，人家老胡也是提攜我。律師這行當就是這樣，認識的法官越大，案子的標的就越高。業內有個說法：十萬書記員，百萬審判員，千萬副庭長，億萬副院長——幾十萬的案子，找書記員就能解決；過了1億，就必須拜副院長的門。胡操性經手大案無數，手面也是驚人，他不愛麻將，只愛扎金花，3張牌比大小，號稱“一翻定生死”。去年他辦過一次家宴，請了中院的某人，一夜銷魂豪賭，光傭人的小費就有1萬多，事後輕描淡寫地告訴我：“昨天手氣不順，送了70多萬。”嚇得我五臟亂顫，不過這70萬沒有白花，胡某人畢竟大牌，只要寫個條子，中院叱吒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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