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清流黨的世系傳承，從70末的牆報門，到80初的科大門，人脈清晰，系統明確。無論是從及角旮旯裡，天南海北流放歸來的老右們，還是經歷過十年風雨洗禮，歷練的文青們，乃至趕上紅小兵尾巴，又在新太學裡把傷痕文學到反思文學，朦朧詩到新搖滾全都嚥下肚的小草們，老中青三代人恰好同時全員到齊，清流們的三級片開畫是必然的。

最後看最重要的經濟闖關問題。為什麼要闖關？因為有問題。有什麼問題？體制問題。前面在大糧荒一節中，小熊已經說過了蘇俄的崛起。總教的模式，統制經濟其實是一種外向型的擴張型經濟。它是建立在犧牲自身國內市場活力的基礎之上。國內由當局全包，高積累，低消費，要求國民勒緊褲腰帶，大幹快上粗放式經營，美其名曰集中力量辦大事。然後向海外擴張。蘇俄的運氣好，20年代起步，靠西班牙內戰，賺了第一桶金，40年代，靠二戰，佔了東歐，拿到市場和原材料，60年代靠亞非拉反殖獨立潮，向全球擴張.幾乎每20年就中一次大獎，所以國內體制弊端，還可以將就。但自從陷入中亞，擴張受阻，國內問題就顯現了。原先好比揹著包袱急行軍，年深日久包袱越來越重，之所以沒被壓垮，全靠一口向前衝的勁提著，只要這口氣洩了，那大限就到了。

怎麼解決國內經濟問題，有幾種辦法。一種是打外掛補丁。強勢海外擴張沒法搞，國內體制也不想動一動，那就只能打外掛。海外融資，借錢回來搞朝陽產業，指望靠新經濟增長點來拉動國內這輛老爺車。行不行呢，看來是不行的。全球競爭中，現實是你好不容易提速了，人家又升級了，永遠追不上。結果往往是朝陽變夕陽，融資變欠債，又添新病。羅馬尼亞就是一個活典型。齊奧塞斯庫70中期開始搞這一套，那時是石油產業是朝陽，羅馬尼亞借了不知多少錢搞了在歐洲數一數二的煉油廠，配套還有一大堆船貨工廠，盤算著做大做強，結果剛剛把攤子鋪開，先是頭期款到了，沒錢還，拿基礎農產品抵債，於是國內農民市民開始有噪音，但小齊樂觀，認為只要開工運轉，自然就回本了。但羅馬尼亞本身石油產量不夠煉油廠煉的，沒辦法，不能停啊，一停工欠薪，工人又該鬧了。沒奈何去中東收高價油，回來加工提煉，如此一來外匯不足，又得再借，好，咬牙接著上，跟頭把式煉出成品油來，賣吧，又趕上倒春寒，國際油價跳水。好麼，整場大戲下來，糧庫無糧，國庫沒錢，士農工商怨聲載道，小齊兩手一攤，花錢買教訓了，重複幾次，最後把自己的命都玩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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