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不說話了,好象要嘆口氣又憋回去的樣子,聲音又輕又模糊:“她也不容易……她媽以前不是腦子有毛病嗎?她好象遺傳呢。你別管這些了,家裡有我呢。”林寶寶犯了神經病?這怎麼可能?我不相信!“爸爸,你跟我說實話,她到底怎麼了?”我抓著我爸爸的手,用力搖晃。我爸爸掰開我的手,把臉轉向了門口:“我該走了……沒事兒,家裡真的沒事兒。你好好在裡面改造,等你出去以後這些事情再跟你說。”我知道我爸的脾氣,他要是不想說的事情,你就是給他跪下他也不會說的。我只好送他出門,摸摸他已經變得有些駝背的脊樑,說:“爸爸,回去告訴我媽,我很快就回家了,好好保重自己。”
我爸爸走了,從後面看,他在吃力地抬胳膊,看得出來他是在擦眼淚,我估計家裡肯定出了不小的事情。
這個年我過得異常鬱悶,連夢都沒有做一個完整的。
年前王東就走了,走的時候在監舍的樓下喊我:“寬哥,我先走啦,過了年來看你!”
我沒有往下看,我怕自己哭出聲來,讓大家的心裡都不舒坦。
我盼望著王東來看我,可以問一下我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正月十五吃元宵,我們每人分了一大碗,我一個也吃不下去。看著這碗元宵,我想起了多年以前的那個正月十五。那時候我大約五六歲,嘴讒得像貓。晚上放完了爺爺給我買的“滴答笈”(一種土造禮花),點上我媽給我們糊的紙燈籠,我和哥哥滿下街瘋跑。擦著滿頭大汗回家的時候,我媽端出兩碗元宵來,對我們倆說:“一人五個,不飽就吃饅頭去。”我說,怎麼這麼少呢?人家王東家管飽呢。我媽不說話,轉身去了裡屋。我和哥哥吃了元宵,就出去了。我哥說要帶我去蘭斜眼家吃,蘭斜眼他娘給他做了地瓜面元宵,管夠吃。我爺爺追出來,一手一個擰著我倆的耳朵回來了。我哥哥在堂屋瞪著眼睛跟我爺爺叫板,我跑出來了。我吃著手指頭,沿下街戲臺子往大海池子那邊走,腦子裡全都是白生生圓乎乎的元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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