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年紀稍大一些的時候總喜歡傷懷往事,特別是一幫不大不小的作家,在他們小資情調極濃的隨筆裡,總是坐在哈德遜河畔、泰晤士河畔、塞納河河畔、多瑙河河畔以及什麼密西西比河河畔,都是在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的河邊或者幽谷,回憶往事——大都是思念起插隊時當牛做馬的小縣城裡醜姑娘紅頭繩的期盼以及陝北小鎮黃土路上吃乾糧面朝黃土背朝天下里巴人時期的種種苦楚。當然很少有人在柬埔寨吳哥窟邊上印度恆河岸上看著河裡漂浮的燒了半截的屍體思古懷今大發幽情。我也未能免俗,想當初24歲第一次出國到北歐,領帶倍兒直西裝筆挺提著一個紫紅色公文包隨著幾個銀行的大行長們倚在風光旖旎的斯德哥爾摩橋欄上十二萬分激動地想學作家們抒一把闊後想窮家的鄉愁,不料赫爾辛基舊貨市場的便宜貨比任何好風光都吸引我(當然還有我們)。
所謂成長的過程說穿了就是從信到不信的過程,就是悲哀地發現頭髮一天比一天稀薄的過程,就是辛酸的精神凌遲過程,就是從一個天真魯莽的“壞”青年變成一個世故的油腔滑調的老好人的過程,也就是一個人的“歷史”過程。成熟,一定會是沉甸甸的。
兄弟我當初在巴黎的時候(此時兄弟我沒有一點大、小作家牛×向外宣傳我出過國的狂妄與炫耀心情),法國首都一月份冷雨綿綿,站在電影《新橋戀人》中的新橋上,望著橋下渾濁奔湧的塞納河,我忽然領悟出一種東西——人確實有時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才能回首往事,只有在這遠離了熟悉環境的地方才能完全放鬆神經,才能真正地看清自己和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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