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長也沒辦法，廠長說，你們不幹活就把你們送回去，我們說，好，我們回家。廠長就徹底沒辦法了。後來我們知道，廠長沒有送我們回去的權利，再者說，越是這樣越要教育才對。於是折中，安排我們夜戰，就是挖渠，每個人長三米深一米。那已經是夜深人靜時候，四周黑漆漆一片，遠處的墳塋，閃著磷火。我們都是胡亂挖半個小時，拖著鐵鍁就走，因為這時候瞌睡蟲早就付身了。

有個同學說，老師還沒走，在那裡生氣。

我聽著四周古怪的聲音，看那空曠的風颳來颳去，笑眯眯說，一會就給嚇回來了。

果然我們走出半里地，遠遠的，見到了垂頭喪氣的老師那條影子。

那時侯對腫瘤不太懂，有一種傳說中的恐懼。可我身上偏偏發現了腫瘤，我當時真是嚇的要命。

那天吃過中午飯，我們躲太陽回來休息。當時情況是這樣的，我仰面朝天躺在地鋪上，兩個同學給我撓癢，一個扇扇子，一個講故事。這裡我要說明一下，我從沒有強迫過他們，甚至連暗示都沒有，這樣的情況，完全是很自然的就發生了。每到這個時候，老師就很鬱悶，獨自坐在牆角抽菸，眼光痴呆。

這時候一個撓癢的同學說，你屁股上一個疙瘩，很奇怪，在肉裡面。

我就順手一摸，也覺得奇怪，又有幾個同學摸了，有個就冒出了一句，是不是瘤子啊？我吃驚不小，就喊老師來摸，這次喊的是朱老師而不是豬老師。老師很不情願，以為是圈套，看我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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