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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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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05-31 10:41:49

20

北京的冬天寒冷,乾燥。

坐在出租車上,穆總笑眯眯地問我:回國了,顧遠最想吃什麼?

我認真地想了想,忍不住嚥了口口水說我最想吃涮羊肉。

幾個人哈哈大笑,穆總大手一揮說:好,那咱們就去吃涮羊肉!

計程車司機按照我們的需求把我們載到了一個在涮羊肉方面享譽國內的老字號飯店,我們拖著行李就往店裡走,有著抑制不住的興奮和期待。

吃了幾個月的洋伙食,用賈總的話說,嘴裡都快淡出個鳥來啦。選張桌子落座後,大聲招呼了幾次,才有一箇中年女服務員慢吞吞地走過來問我們要吃點兒啥。

我們激情澎湃,再加上想象中的慾望和胃口經過幾個月的發酵膨脹得無以復加,於是就毫無節制地點了一大堆肉和菜。女服務員大嫂等我們點完也不重複一下選單,就直接轉身無精打采地走掉了,過了一會兒端了一個大銅火鍋“咣”地一聲放在我們桌子上,然後幫我們除錯了炭火。這個原始而正宗的銅火鍋更加激起了我們的饞蟲,於是催促能否快點兒上菜。大嫂不耐煩地說急什麼,該上就上了,誰還拖著你不成?

東西倒是很快上來了,我們迫不及待地開始大吃起來,鮮嫩的肉片筷子夾著燙進去就熟了,蘸著芝麻醬韭菜花兒,就這麼火燒火燎地扔進口中,嚼上兩口就端起酒杯端一個,仰脖子一口乾下去,覺得真是幾個月來最暢快的事情。

只可惜好景不長,我們幾個一瓶酒剛下肚,服務員就開始過來催我們結賬。我們一臉驚詫說我們還要繼續點菜吃呢,大嫂服務員一臉不耐煩地說他們營業時間已經到了,她強調道“我們是有飯點兒的”,我們忍氣吞聲地爭取說那也總得讓我們把點好的菜吃完吧,她一言不發地轉身走了。

我們心裡十分憋屈地重新提起筷子,卻再也沒有那種酣暢淋漓、大快朵頤的感覺。剛喝了兩口悶酒,突然隨著唰唰的聲音,一陣塵土撲面而來。

我們轉頭一開,以大嫂為首的幾個服務員揮著大掃把已經開始打掃衛生。賈副總按捺不住,拍著桌子質問說你們這是什麼服務態度?大嫂叉著腰金剛怒目:我們已經下班了,你們在這兒吃,我們等你吃完再打掃衛生,到幾點了?你給發加班費啊?你去替我回家做飯啊?你幫我公公婆婆老公孩子洗衣服啊?你@#¥%¥#@……&%¥#啊!

我們最後是提著箱子落荒而逃。

在出租車上,我們說起這件事憤懣不已,我卻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三個領導詫異地看著我,我收住笑說我剛才想到了一個成語,叫做掃地出門。

三個人愣了一下也哈哈大笑,說聽了幾十年這個詞,今天被顧遠這麼一說才知道是這麼個意思,一場意外的不愉快在笑聲中煙消雲散,看著大家我忍不住在想,要是大家能一直都這麼親密無間該有多麼好。

在兩位老總的提議下,我們在北京逗留了幾天,在長城故宮等地留下了英雄和好漢的紀念。在遊覽的過程中,我發現穆總和賈副總顯然對這些景點十分熟悉,至少也來過不止一次,我心裡有些納悶不知道他們為何還要堅持在此逗留而不返回,總不可能是為了照顧我沒玩過。

在離開北京前的一天我感冒繼而發高燒,登火車時在車站人多擁擠,我虛弱的幾乎拿不住巨大的行李箱。當時大家趕著登車都在奔跑,我很快就支援不住落了下來。賈副總拐回頭找到我,一把把我的大行李箱接過來扛在自己身上,一路護著我穿越人流登上火車。

晚上我一直高燒不退,賈副總把我換到他的臥鋪車廂裡,照顧著我吃完退燒藥昏昏睡去,自己則在臥鋪旁的座位上捱了一夜。

這件事情我記了一輩子,即便在之後賈副總因為利益原因幾乎把我置於死地,我都始終沒有怨恨過他。

日期:2010-06-01 10:10:11

21

一個人虔誠地信奉觀世音菩薩,一個下雨天他因為避雨躲在一個破敗的小廟裡,飢寒交迫下他回想起自己並不如意的人生,忍不住流淚抱怨菩薩從不曾眷顧他。

這時候他看見一個人低頭走進廟裡,他一時好奇就跟在那人後面走進小廟內堂,看見那人跪在地上誠心膜拜觀音,等到那人膜拜完畢起身出來時,他上去跟人搭訕。當他看到那人的臉時,一下子驚得臉色發白。

他愣了半天又把目光看向廟裡的觀音神像,確認面前此人長得與觀音一模一樣,他聲音顫抖地問不出話來。此人笑著說,沒錯啊,我就是觀世音。

他鼓足勇氣問,那你怎麼會跪拜你自己呢?

觀音笑著說:因為求誰都不如求自己啊。

回國之後我就投入了緊張的裝置引進工作,這個過程中涉及到了內部的多個部門的協調,也涉及了主管部門的多項審批,還有海關等部門的來往,初出茅廬的我被這些複雜紛亂的人際關係搞得一個頭兩個大,在那件事的過程中我就意識到,建立良好的人脈和溝通固然是必不可少的,但是人切切不可有依賴心,求誰都不如求自己。

我回國沒多久,馬姐就因為工作調動關係離開了公司,新來的辦公室主任康恆是個非常活絡、面善的人,待人十分熱情。在他與馬姐工作交接的過渡期時,我對他留下了良好的印象。

在馬姐準備離開前夕,她把我叫到家裡吃了餐飯,席間跟我交代了很多話,多數都是教我在單位要注意哪些問題。

馬姐說顧遠你是個好孩子,但是你生性單純,骨子裡又有些執拗,將來怕是要吃些虧的。我有心問她關於穆總和賈副總的事情該怎麼處理,但是想到馬姐即使調動也不過還是在本系統,想想還是不要給她出難題。

最後令我十分費解的是,馬姐叮囑我一定要小心康恆這個人,我一臉迷惑地問馬姐為什麼,我說康主任這人不錯啊,待人熱情做事兒也不計較。馬姐先是露出了個不屑的表情,隨後又嘆了口氣說顧遠你還真是幼稚,讓人怎麼放心的下?總之,你記住馬姐的話,千萬小心此人,姐不會害你的。

雖然我十分的不理解,但是出於對馬姐的百分百信任,從此我還是留了個心眼兒。

這天我在往返於海關的車上先後接到了穆總和賈副總的電話。

穆總先是跟我和顏悅色地寒暄了兩句,然後話鋒一轉單刀直入問我:顧遠,賈副總最近在忙些啥,我看他報過來的費用單越來越離譜。

我一時腦袋成了漿糊,不知怎麼回答這種問題。賈副總是我的分管領導,最近海關的、外貿的各路關係都是他在打點。我們的裝置在進口環節上因為一些優惠政策和股東們的額外想法,導致出了一些問題,賈副總現在正在“疏通”。

父親提醒過我,這類活動涉及到某些層面的領導時要我儘量迴避,以免將來被動。我對這個提醒隱隱約約有些明白,大約是怕某些灰色的東西過於敏感,我這個下屬知道的太多了反而不妙吧。

我支吾了半天,只是從大範圍內描述了賈副總在做哪些工作,估計應酬環節繁多。穆總顯然對我的回答十分不滿意,於是直接聲色俱厲跟我說:顧遠,從現在開始,你給我密切注意賈副總的一舉一動,作好記錄。

臨掛電話時他緩和了口氣說:小顧,你是自己人,我才這麼信任你。你現在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你自己,將來你會明白的。

掛上電話我腦子裡昏沉沉的,沒兩分鐘,賈副總的電話又打了進來:顧遠,你現在馬上趕到凱旋賓館羅馬房。記住,跟誰都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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