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營門的時候,心裡有種痛快的感覺,說實話,比起待在班裡看老兵的臉色幹活,我情願一天到晚不休息的訓練。隊伍跑到帥哥商店那裡就開始向Y的左邊跑,這是個下坡路,而且是樟木鎮的街道。平時跑步,假如向右跑,大家都很喪氣,因為那全部是上坡路,並且兩邊沒什麼可看的,一邊懸崖,一邊峭壁。其實都一樣,去得時候上,回來就下,但是大家還是喜歡跑左邊的路,注意,是喜歡不是寧願。隊伍向下跑的時候,速度很快,步子也大,由於是下坡,膠鞋在地面上拍出“啪啪”的響聲,整齊響亮,一路下去,人見人閃,車見車讓。路邊的居民商販都駐足目視,一些樓上的居民也開啟窗戶向下看,這個鎮上,有三分之一的四川人和其他地方人,其他的是藏民。唉,好吧我全告訴你們。這條街上,除去飯店,小超市,加油站,go-vern-ment單位之類的,剩下的就是情報單位和色,情營業場所。。據說都是從內地淘汰到拉薩,再由拉薩淘汰到其他地方的沒生意的小姐,價錢還不便宜。連隊很多人與下面的小姐有糾葛,這都是後話了,以後會寫到。跑在隊伍最前面的是“小色,狼”,這是流落到我們連隊的幾隻狗之一,長得比貓大點,卻是最囂張的一個,連隊老兵們給這些狗起的名字簡直是令人無言,除了小色狼還有“高壓鍋”“英雄”“海螺”“大力金剛掌(簡稱大力)”。這些狗都是跑到連隊來混口飯吃的野狗,但是它們實實在在的為我們連隊做了不少貢獻,是最負責任的崗哨。連長都不允許士兵打狗(其實大家都把它們當戰友看)。小色狼最喜歡跟著隊伍跑步,一路下去興奮得不行,見人嚇人,見狗咬狗,氣焰囂張令人想拎起來揍一頓。樟木街道是如同盤山公路一樣的,一路彎曲著向下,總體坡度五百多米,我們一路跑下去,口號聲震天,向下跑人會不由自主的大聲喊,何況是在眾目睽睽的大街上。一路暢快的一直跑到了海關通行處,這是入關的一道大門,遠處還有一座橋,叫友誼橋,那裡過去就是真正的出國了,可惜尼泊爾這樣的國家實在沒有什麼吸引力可言。我們跑過海關,就在會晤站下面休息了一會兒,會晤站隸屬我們連隊,這單位實際比我們連隊還高一級,但是裡面只有三個人,兩名軍官一個公務員。這可是個最好的休養閒職,很多有大關係的軍官,從主管退下來都願意來這,而這裡面的公務員,是在我們連隊選的,更是個爽歪歪的職務,不過要等到老兵退伍後我們才有機會。會晤站旁邊是連隊的水電站,靠山上的水流發電,供連隊使用之餘還賣給鎮上的單位。這裡也是連隊的兵調下來的,也是人人想來的好地方,裡面有一個軍官,一個士官,三四個士兵值班,後來,我就來這裡待了三四個月,日子過得不叫一個燈紅酒綠。扯遠了,說到我們休息完畢,就開始返回連隊,這可不像剛才下來那樣了,從一開跑,前面就壓著步子,非常之慢,沒跑過的不明白,等真正跑一次大上坡就會知道,這樣的斜度慢跑上幾百米都累的不行,何況是好幾公里!我們第一次跑,都在努力的堅持,一點也不願丟臉,一個個一聲不吭表情凝重的向前跑,大概到了一半的地方,宮強喊了一聲:“解散,往回衝!”頓時拉開了距離,各地人的身體素質也體現出來了:有兩個藏兵,果然不是蓋的,當即衝到了最前面,也看不出拼命的樣子,接下來是貴州的,然後就是我和李耀等幾個陝西兵,重慶兵,還有山東的,最差的是江蘇兵。一個個氣喘吁吁,捂著腰,面色蒼白。(這裡不含任何地區攻擊和詆譭,只是身體條件的事實。)那真是在拼意志啊,腿完全是靠慣性在向前移動,腦子一跳一跳的疼,口乾舌燥,口水黏稠,胸前像快要爆炸一般難受。我腦子裡不斷有個聲音:不行了,不行了,得休息一下。我旁邊跟著母洪明和靳茂雲,兩人看出我越來越慢,一人一邊拉住我的胳膊往前拖,一邊拖一邊喊:“不能停!一停就跑不起來了,現在你跑多少,就進步多少。”我雙唇緊閉,意識恍惚,靠著一絲不服輸的勁,拼命堅持著,然後覺得越來越清醒,胸口的難受感覺也不那麼明顯了,雙腿已經機械化,後來知道這就是第一個極限,然後又會這樣,如果繼續堅持,還會再次突破,但是如果一旦停下來,徹底放鬆了精神,那麼只會讓自己更疲憊,並且對跑步產生心理陰影,更難以突破極限。最終,在倆老兵的幫助下,我跌跌撞撞的跑進了連隊大門,名列新兵第四名,一到操場,前面幾個笑著向我致意:“你怎麼樣?”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咧嘴一笑,大聲回答道:“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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