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腿已經好不了了。”師父說道：“你還是早點動身。”

金盛忍不住說道：“他們爭他們的，與我們何干？”

“去吧，去吧。”師父擺了擺手，躺倒躺椅上，抬頭看天。慢慢睡了。

金盛不敢拂逆師父的意思，簡單的收拾包裹，離開山門。

金盛十五歲拜師，成為詭道長徒。詭道算術，水分晷分看蠟都不擅長，獨獨精於聽絃。學道過程中，不止一次，向師傅抱怨，水分和晷分倒還罷了，看蠟卻是學得艱難無比。聽說還有一門算沙。師父只是提起，並未教他。

“看蠟和聽絃。”師父說道：“你能學會一門，就足以躋身術士。不必強求。”

“有沒有人，能把看蠟和聽絃算沙都學會的。”金盛問過師父。

“有過一個。”師父說道：“詭道歷代，會看蠟和聽絃的門人不少，可是隻有一人能夠算沙，因為，是他創立的算沙之術。”

“道衍？”金盛說道：“創立這個算術有什麼用，幾百年都沒人會使用。”

“這不是你我操心的事情。”師父說道：“既然有算沙，就一定會有人使用。”

“就怕和當年道衍一樣。”金盛說道：“本事大了，就不顧門派的死活，一心去逐鹿天下。”

師父黯然。

每次說道這裡，金盛就和師父說不下去。這是個死結。詭道出過很多名震天下的術士，有的登峰造極，居廟堂高位，可是無一不掩飾自己的詭道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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