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每次我們和你影片,爸爸都有站在角落裡,遠遠地看著。”?
寧安猛然想起這麼多年影片裡,偶然見到的爸爸一閃而過的背影。
原來,真相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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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炙星。
天上是灰濛濛的一片,地上是無盡的黃沙起伏。寧柏謹手執一把光劍,站在其中一座小沙丘上。狂風獵獵,吹起寧柏謹白色的制服風衣,被紅繩束起的銀髮也隨風而動。那雙被白色軍服褲子包裹的腿站得筆直,他站在那裡,像一顆挺拔的,無人能撼動的白松。
在他的對面是一條巨大的,令人噁心的一節一節的蟲型怪獸,怪獸的頭部是深淵巨口,還流著土黃色的粘液。
怪獸朝寧柏謹撲過來,寧柏謹眼中沒有絲毫懼怕,而是平靜如水的淡定,似乎沒有什麼能夠撼動他的內心一分。
寧柏謹縱身躍起,手中光劍朝怪獸血盆大口刺去,頓時鮮血蹦射,怪獸的身軀扭曲成痛苦的形狀。
寧柏謹一劍得手,絲毫沒有停頓,第二劍又向怪獸要害刺去。
只見須臾間那怪獸變成了綠面板油辮子的人形,人形怪獸躲開了這一劍,仇恨地看著寧柏謹。
“異獸,終於現人形了。”寧柏謹用清冷的聲線說道。
“你以為我們異獸是好惹的?”那異獸怪叫道,“死在我們手上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你們覺得異獸少,是因為看見過異獸的都死了——”
“是嗎?我倒是見過幾只呢。”寧柏謹輕聲道,就如同說我見過幾只螞蟻,“可惜,見過我的異獸都死了。”
寧柏謹說完,一劍有如雷霆萬鈞朝異獸攻去。
“你……”那異獸變了臉色,只見這一瞬間,異獸又變幻了形狀,變成了一個黑髮的少年!
寧柏謹劍勢堪堪在少年面前停住。
“爸爸,不要殺我……”那異獸變成的少年楚楚可憐道,“我是小安啊……”
寧柏謹古井無波的眼神終於有了改變,他近乎痴迷地看著對面異獸變成的少年,一頭柔順的黑色碎髮,與自己相似的眼睛,精緻的五官透出些紀楠的影子,活潑而靈動。
“原來這就是你最在乎的人啊。”異獸用寧安的樣子開口說道,“你的小兒子。怎麼樣,下不了手吧?”
寧柏謹眼神一下子變得凌厲起來,他手中的光劍換成了一把暗紅色的電刀,朝異獸撲過去。
電刀接觸到異獸的脖子,劃出一條血線,寧柏謹語氣冰涼:“變回你的真身,你不配變成小安的樣子。”
那異獸咬著牙一動不動。
“變回去,我還能給你個痛快。”寧柏謹把電刀用力一剜,“不變,我就不保證會發生什麼事了。”
異獸被寧柏謹死死壓制著,在寧柏謹充滿壓迫力的眼神下,異獸覺得自己身心都在顫抖,似乎除了服從面前這人的命令,他沒有其他路可以走!異獸不受控制地慢慢變回了綠面板的原型。
寧柏謹手中的電刀插進了異獸的咽喉。
只見寧柏謹握著的電刀的手白皙如玉,手腕處帶著一串用紅繩歪歪扭扭結成的手串,卻不顯突兀。
寧柏謹挖出異獸身體裡的晶核,看著紅色手串的小穗發怔。
記憶似乎回到了十五年前,那天自己出任務,回家晚了,可是小寧安還沒有睡覺,竟然在客廳的沙發上趴著等自己。
看到自己回來了,小寧安馬上從沙發上跳下,朝自己跑過來。
寧柏謹記得自己看到這一幕時是慍怒的,他想把幾個Alpha兒子叫過來狠狠訓一頓,為什麼要讓寧安一個人待在這裡。
可是當小寧安朝自己撲過來,張開雙臂軟軟糯糯喊著“爸爸,抱。”的時候,寧柏謹什麼氣都消了。
寧柏謹至今還記得那種心軟成一團的感覺,哪怕出了再危險的任務打了再艱難的戰鬥,那種血戰沙場的鐵石心都會變成繞指柔。
寧柏謹蹲下來,把小寧安抱起來:“寶寶,怎麼還不睡覺?”
“爸爸生日快樂。”小寧安一邊軟軟地說著一邊在寧柏謹臉頰“啵”了一口。
寧柏謹第一次湧上想哭的感覺。
自己的生日自己都忘了。
可是小兒子還記得。
就連紀楠,此時也在另一個星球率軍戰鬥而無暇給自己發訊息。
寧柏謹回親了寧安,眉眼柔和,終於笑了起來:“謝謝寶寶。”
“爸爸,我胳膊好酸。”小寧安眉頭皺成了一團。
“那我給寶寶揉揉好不好。”寧柏謹抱著寧安坐在沙發上,一邊給小寧安揉胳膊一邊問,“寶寶胳膊為什麼酸呀?”
“嘿嘿。”小寧安神秘地一笑,從背後掏出一個歪歪扭扭的紅色手串,“送給爸爸的。”
寧柏謹還以為寧安胳膊酸是因為在沙發上動作不當壓的,沒想到是因為這個手串?
“寶寶怎麼會串這個的?”寧柏謹柔聲問。
“是老師教寶寶的。”小寧安鼓著包子臉道,“老師說要送給最喜歡的人生日禮物的!”
小寧安口中的老師是家庭教師,教給孩子們一些禮貌,知識,鋼琴等等。
“那寶寶喜歡爸爸嗎?”
“喜歡,最喜歡了!”小寧安摟著寧柏謹的脖子又左右親了兩口,“爸爸的味道好好聞!”
親完小寧安的頭就靠在寧柏謹脖頸間,特別委屈地說道:“可是爸爸在家的時間好少。”
寧柏謹心都要碎了:“爸爸錯了,以後爸爸儘量早點回來陪寶寶好不好。”
“老師說,編手串的時候要許願,會很靈的。”寧安小聲道,“小安編手串的時候,每編一個結,都在心裡說‘希望爸爸多陪陪小安’。”
“那今天爸爸陪小安睡覺好不好。”寧柏謹溫柔道,“不對,是小安陪爸爸。”
“爸爸也很希望小安一直陪著爸爸呢。”
“好……”
寧柏謹抱著小寧安上了樓,小寧安緊緊摟著寧柏謹的脖子,貪婪地感受著爸爸令人安心的氣息。
開啟臥室的門,屋裡沒有開燈,一彎月牙掛在窗外天幕上,白色的月光照在臥室的床上,分外柔和。
寧柏謹關上門,就著月光把寧安放在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