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蹲著一隻石雕的貔貅，硃紅的牆在夜裡也甚是鮮豔如火。

門徑自開啟，似是生了靈智一般。

樓裡的燭臺倏然亮起，數點跳動的火焰無風自搖。

“這便是島上藏書之地，你且慢慢看。”厲青凝說完便朝一側的紫檀美人榻走去。

她往榻上一倚，屈起手肘支著下頜，雙眸隨即一閉。

玄色的衣襬半垂及地，似起伏連綿的黑嶺。

鮮鈺也有些走累了，可來都來了，哪有不看的道理，只好挨個木架去找書。

方才還閉著眼的厲青凝復而睜眼，漆黑深沉的眸子隨著遠處那硃紅的身影緩緩轉動著。

鮮鈺身上還是從停火宮穿出來的那身棗色衣裳，那衣料已經洗得半舊，袖口處沾染的汙漬似是洗不掉了一般。

厲青凝默默無聲地看著她，看她踮腳去夠木架上排的書，可一時夠不著，還蹦躂了兩下，像只紅毛雀兒。

她留意到鮮鈺翻書翻得極快，若不是隨意翻翻草草了事，那便是比之一目十行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不像是一個垂髫孩童能做到的，即便是她，也不能如此。

厲青凝支著下頜目光沉沉，看得愈多，那違和感就愈發濃重。

莫非，這軀殼果真是被奪舍了？

她身邊不乏深思叵測的細作奸人，可頭一回遇見準備得如此周全的，竟特地換了個身子，裝作垂髫小兒來降低她的防備之心。

哦，不但裝作一個垂髫小兒，還是一個身嬌體弱、備受人欺的女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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