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就是更重視小兒子一些,怪只怪夏銀河倒黴,偏偏是他被費憲霖看上,這件事也只有他能做,所以他嘆氣道:
“小河啊,不是爸爸偏心,是費總親口說了就要你啊……”
“你就是偏心,就是偏心!偏心偏心偏心偏心!你根本不愛我,你就是自私自利,我討厭你!”
崩潰憤怒地掛掉電話,任夏久嵐如何打過來他都不接了,捂在被子裡大哭。眼淚河一般流淌,哭得腦子都痛了。
金致堯頭一次遇到這樣難搞的小孩,內心為這孩子的前途無比擔憂。
傍晚的時候他才累得睡著了,趴在床上,小臉睡得緋紅,嘴張著,口水流了一下巴。
費憲霖回來就看到他這副模樣,坐在床邊沉默地注視他的睡顏。橘色的燈光為整個空間鍍上一層靜謐的色彩,彷彿下午的掙扎嘶吼從來都不曾存在過。他還是這樣安安靜靜地更討人喜歡。
洗漱完,房門被敲響,是金致堯,提了一袋子藥,都是消炎去腫的。他接過,看金致堯欲言又止的眼神,問:
“還有事?”
金致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將熟睡的孩子翻過來,親自給他上藥,清涼的藥膏噴在紅腫的臉頰上,刺激得睡夢中的人都微微皺起了眉。紅腫的眼角還洇著淚,伸出手,為他抹乾淨,又擦乾額頭浸溼的汗珠。他的整個身體都是亂糟糟的,身上還穿著昨晚酒會上米白色的小西裝,不過已經皺得不能看了。看他被西裝勒得難受,為他解了衣裳,但最終還是沒有脫他的褲子。
第十章
不要碰我
得知他身體有異,費憲霖至今還有些震驚。他尤愛清純美貌的少年,所以才對男孩一見鍾情。他有過幾個情人,但長相性格這麼符合他胃口的,夏銀河還是頭一個,他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彷彿為他量身打造。他尤愛他羞澀懵懂的模樣,眼巴巴地望著他,讓他內心充滿無盡的佔有慾。可是他太不乖了,屢次冒犯他,尖叫怒罵的模樣讓他厭惡。
他只喜歡乾淨的,乖巧的,漂亮的,黏人的。如果他不乖,就讓他長點教訓,讓他學會聽話。
這無關愛情,只不過是出於自私的佔有慾。他這麼漂亮,這麼可憐,他就該好好品嚐他的味道,佔有他,讓他成為一個專屬的性愛娃娃。
反正,是他父親將他送過來的,他本來就是一份禮物。
——
這一覺睡得很沉,以至於醒來的時候,夏銀河腦子還有點懵,暫時忘記了昨晚的痛苦。可是看到浴室裸著上身走出來的男人時,立刻驚訝地瞪大眼。他的眼睛腫成一對核桃,臉上也還沒消腫,現在很難看。
費憲霖毫不避諱地穿衣服,解下浴巾,赤身裸體,一件一件穿戴整齊,夏銀河又羞又氣,低頭捂著臉,覺得自己又受到了侮辱。心底的委屈泛了上來,溼了眼眶,他想尉遲峰,想他的男朋友。他特別想他,想他傻乎乎的笑,可愛的話,火熱的懷抱,想他總是很熱情,大狗一樣,他喜歡摸他毛茸茸的腦袋。心酸到眼淚氾濫。
費憲霖穿好衣服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
“去洗澡,我不喜歡髒亂的人。”
命令一樣,高高在上。他很想不管不顧再次大鬧一場,可是男人冰冷的眼神,暴力的毆打,都讓他覺得害怕。父親殷殷的囑託,雖然他恨透了夏久嵐的虛偽自私,但到底是他爸,他不可能真眼睜睜讓他去坐牢。雖然他不知道夏久嵐到底犯了什麼事,但以面前男人的性格,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他乖乖爬起來去洗澡。
熱水澆在臉上生疼,小心地清洗乾淨。床上已經為他準備了乾淨的衣服,費憲霖去了餐廳吃早餐,臥室裡沒有人。洗漱穿戴好,走了出來。
費憲霖已經坐在沙發上看財經雜誌,桌子上給他留了一份早餐。吃飽後,又眼巴巴看著男人。費憲霖覺得他乖了起來,心情好了點,去冰箱拿了冰袋,按著人的頭給他敷眼睛。
他難受地掙扎,費憲霖冷道:
“不準動。”
又用了一點力抓住他的頭,他才老實下來。敷了一會兒,眼睛看起來才沒那麼腫,至少能見人了。抽出紙,將他臉上的水擦乾淨,像在給寵物梳毛。然後拿出消腫噴霧,對著他的臉一陣噴,費憲霖沒伺候過人,藥噴得亂七八糟,糊到他的鼻腔和嘴裡,整個口腔都是苦澀的味道。又伸出手給他擦了擦,將臉上的藥抹勻了一點。
一切收拾妥當,就準備回公司,夏銀河突然拉住他。
他很認真很乖巧地說:
“哥哥,你能不能放了我爸爸,不要再生他的氣了?”
費憲霖笑著打量他:
“那要看你怎麼表現了。”
他說:“我會很努力很聽話的,也會很乖,你放過爸爸好嗎?”
費憲霖滿意地揉揉他的頭,說:
“你今天表現很好,我很喜歡。”
他又抬起頭,眼神明亮:
“我以後也會很乖,很乖很乖。”
費憲霖忍不住想親他一口,但後面的話接踵而來:
“可是我不能陪你睡覺,除了這個,什麼都能答應。”
“為什麼?”
男人愣住,心底突然湧上冰冷,即使現在還不知道如何面對他的身體,但這樣的回答未免太令人失望。
“因為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我不可以做這樣的事情。”
他說得這樣坦誠,這樣自然,這樣毫不介意,可帶給費憲霖的衝擊卻是巨大的。費憲霖何等驕傲,竟然也會覺得受傷,他愣愣地看著那雙無比清澈明亮的眼睛,半晌沒有發言,最後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他要立刻回公司,今天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他近乎逃避地迴避剛才的話題。
金致堯不知道費憲霖為何突然急匆匆走了,打電話也不接,看著被留在房間的男孩,一時不知如何處理。但費憲霖沒發話,他也不敢將人放走,只好帶他回了費憲霖的公寓。
路上,夏銀河一直低著頭,沉默又安靜。他以為人睡著了,卻在半路的時候聽到他帶著哭腔的聲音:
“大哥哥,我能借你手機打個電話嗎?”
金致堯沉默半天沒回。
夏銀河又說:
“求求你了,就一會兒,我不會再惹麻煩的。”
金致堯最終還是掏出了手機。
電話一接通,聽筒裡傳來不耐煩的聲音:
“誰呀?”
夏銀河一聽到尉遲峰的聲音就哭了,拼命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尉遲峰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