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府裡誰也不懂兒童教育，不過自從賈環同學被認定是耗子後，確實越來越有朝鼠類發展的定向：行動上偷偷摸摸，舉止畏畏縮縮，眼神躲躲閃閃，說話吞吞吐吐。再加上趙姨娘屋裡伙食不好，所以賈環越躥個兒越瘦得尖嘴猴腮，趙姨娘也沒錢給他及時添置合身的衣裳，穿得不是窄得逼人就是松得下垮----半大孩子麼，幾個月一躥個頭，這年月又沒有縫紉機，啥啥都得手工縫製，衣裳哪能跟上趟兒呢？除非寶玉那樣的鳳凰蛋，專門有繡工伺候著，才另有一說。如此這般，這般如此，你說再好的苗子，如果添上這些毛病，能出息了去嗎？能招人愛嗎？

西門小環果斷地一揮手：“不能！”

日期：2010-07-14 08:35:32

到此為止，不管賈環同學先天是什麼樣，反正後天是沒戲了。上數從太夫人、大夫人、老爺，到下面丫頭僕人婆子，全都因風借火一面倒，沒一個看好賈環的。也就是趙姨娘，不到黃河心不死，整天在小屋裡點著油燈，一邊納鞋底子一邊盯著賈環看書。我敢說，要不是闔府還有一個趙姨娘，這賈環早下流到沒邊兒了。

其實說賈環下流，也是大家口口相傳，沒見真章實跡。為什麼呢？因為賈環畢竟還年幼，比寶玉還小著好幾歲，胎毛還沒褪乾淨呢，說他下流齷齪，也真有點莫須有。只不過王夫人每常嘴裡呵斥他“下流種子”，大家才跟著叫開了。但此下流非彼下流，到底是怎麼個下流，你問誰誰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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