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嘆了口氣。

陸一心低下了頭。

“兩個老人走的時候表情挺平靜的，遺書也都寫的很清楚，張主任奶奶想在還記得她丈夫的時候離開這個世界，而張主任爺爺覺得，讓她一個人走太冷清。”

他們是手拉手走的。

八十多歲的老人穿著乾乾淨淨的新衣服，鞋襪俱全，手拉手的躺著，無法同生但能同死。

站在外人的角度，會覺得這何嘗不是另外一種圓滿，可是站在親人的角度，不捨悲痛肯定無法避免。

“張主任讓我把這些話帶給你，意思是那個試驗他們參加不了了，但是他奶奶在遺書裡說了，她已經做了遺體捐贈，如果有需要，方永年的專案組可以去申請遺體解剖研究。”

“她很感激方永年的專案組最後能給他們孫子希望，她希望這個世界上能儘早做出能夠治療老年痴呆的藥。”

所以雖然這話他來說很不合適，他還是硬著頭皮把話說完了。

老人的遺願說的很清楚，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兩位老人都去辦了遺體捐贈的手續，捐贈志願書上面清清楚楚的簽著兩個人的大名。

他把捐獻志願書交給陸一心，拍拍她的肩膀，拿著杯子先出了會議室。

陸一心看著志願書上的陌生名字，她完全不認識的人，唯一有聯絡的那個張珩，還是她最近放在最討厭的人名單第一名的傢伙。

她淚盈於睫。

下午部門自發的在收兩位老人的喪事禮金，本來不用出錢的實習生陸一心也領了一個白色信封，在裡面放了301塊錢，信封正中間寫上了牛眠之敬，角落裡工工整整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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