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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閨蜜還是她閨蜜,莽得跟綠林大漢似的。

她其實已經有她的決定,哪怕羞恥,她也想要從心。

“有那麼喜歡麼?”十八歲的鄭然然無法感同身受。

“方永年對我來說,是不一樣的。”陸一心說出了自己憋了一個多星期的陰暗想法,不知道為什麼,心情輕鬆了很多,也有了傾訴的慾望。

“我外婆生病的時候,我爸媽都不願意告訴我那是什麼病,我聽我爸爸請回家的看護私下打電話的時候,跟別人說我外婆痴呆了。”

“所以哪怕這個看護很貴是我爸爸託人找來的,我還是一直很討厭那個看護。”

“阿爾茲海默病這個詞,是方永年告訴我的,也是他告訴我,這個世界上最終總是能研製出一種藥,能夠治療這個病。”

陸一心也開始拿吸管戳奶茶裡的珍珠。

兩個少女因為在一起太久,小習慣變得越來越相似。

“然後我就纏上了他。”陸一心笑了,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我那時候天真的以為他一定能夠研製出能治好外婆的藥,外婆一有風吹草動我就會去找他,我覺得告訴他越多外婆的事,他就能越早的研發出藥。”

“方永年很奇怪,他雖然覺得我很煩,也跟我解釋過他現在在做的這個專案並不是研究阿爾茲海默的,但是說了幾遍發現我根本沒有在聽之後,他也就隨便我了。”

“他跟我解釋了很多事情,所以我知道了我外婆的病可能會有哪些症狀,真的遇到的時候,我會告訴自己,那是因為外婆生病了。”

她外婆不是討厭她所以忘記她的,她外婆也不是心情不好才對所有的事情看不順眼變得越來越冷漠的。

那只是病。

吃藥了就會好的病。

方永年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他當時一邊不耐煩一邊基於她是學長的女兒不得不跟她解釋的那些話,對她來說,是多麼重要的救命稻草。

那時候他們家都因為她外婆的病變得忙碌變得沉默,沒有人把她當成一個可以溝通交流的大人,只有並不擅長和小孩子交流的方永年,一直把她當成個可以聽得懂大人話的孩子。

她其實聽不懂大部分的話,但是那些聽不懂的話,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她變得勇敢的勇氣,她終於可以在外婆病發的時候不再嚇得哭鼻子,也終於可以在外婆用陌生的眼光看著她的時候,甜甜的喊她一聲外婆。

方永年的那些話,讓她在真的長大之後再回想那段時光,可以並不完全只有眼淚。

她幫外婆梳頭,她外婆對著她喊她媽媽的小名,她窩在外婆的懷裡,聽著外婆絮叨她媽媽小時候的糗事。

那都是笑著的溫暖回憶。

“外婆走的時候,我咬過他。”陸一心從來沒有那麼詳細的跟鄭然然說過這段往事,鄭然然聽得很認真,陸一心說得很慢,臉上居然有她媽媽的影子——那種溫柔,安靜的樣子。

她當時,咬的很用力。

因為她外婆最終沒有等到可以治癒她的藥,她帶著被欺騙後的憤怒,惡狠狠的咬上了方永年的手腕。

剛剛上初中的孩子,正在經歷她人生中最最悲痛的日子,方永年沒有同她計較,在她父母忙著葬禮,在她媽媽在葬禮上昏倒後,他帶她去吃了一碗柴火餛飩。

他手腕上還包紮著白色紗布,他當時心裡還在想著被孩子咬了要不要去打一針預防針,但是他還是給她點了一碗加了雙份蛋皮的柴火餛飩。

那年,禾城的冬天很冷。

他帶她去吃的那碗柴火餛飩,在很深很深的舊巷子裡,一個和她外婆差不多年紀的老婆婆搭了個看不出本來顏色的暖棚,餛飩皮薄如紙,清湯裡撒了紫菜香蔥榨菜末,還有橙黃色的蛋皮。

“晚上我帶你去實驗室的休息室睡吧。”方永年甩了甩隱隱作痛的手腕,在陸一心的碗裡倒了一勺米醋。

陸一心沒動,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餛飩並沒有把她從悲傷中拉出來,她抹了一把眼淚,不想在這個騙人的大人面前示弱。

方永年也不再說話,他撕了兩張餛飩攤上的劣質紙巾給她,自己一勺勺的吃光了他碗裡的餛飩。

他吃相斯文,吃東西的時候很投入,陸博遠曾經笑他是個除了實驗室就只對吃感興趣的機器人。

陸一心捏著那兩張劣質紙巾,擦眼淚的時候碎紙黏在臉上,她憤憤地搓掉。

肚子終於在這樣熱氣騰騰的香氣下咕嚕了一聲,一整天除了哭和生氣什麼都沒吃的小小少女用力的拿起了勺子,舀了一大勺餛飩,合著蛋皮,一口吞下。

熱氣蒸紅了她的眼眶,她低著頭,一口又一口的,把那碗鮮美的餛飩就著自己無處發洩的憤怒與悲傷都拆解入腹。

她吃的太認真,所以沒看到坐在她對面的方永年擦著嘴露出了一絲笑意。

他一直都覺得,能用吃搞定的孩子,是個好孩子。

“再來一碗?”他給自己加了一個餅,順便回頭問陸一心。

小小少女滿眼眼淚,看著他,惡狠狠地點了點頭。

那是她吃過的,味道最複雜的柴火餛飩,這個味道在記憶裡,就變成了她外婆去世時的味道。

酸的,鹹的,苦的,熱氣騰騰的刺得她眼睛裡一直止不住眼淚。

“我很怪他。”陸一心的奶茶已經見底,她把玩著吸管,“有一段時間,我甚至認為就是他害的外婆病的那麼痛苦,害的外婆走的時候連話都不會說,連坐都坐不起來了。”

所以她做了很多壞事。

偷偷丟了方永年的錢包,剪掉他的電腦電源線,還在他的報告裡面畫塗鴉。

方永年揍了她。

拿著一根尺子,當著劉米青的面,抽了她小腿兩下。

“他可能是被我逼急了。”陸一心說這段往事的時候,和平時那個張揚的少女判若兩人,溫柔的讓鄭然然鼻酸,“到後來他實在沒辦法了,開始跟我解釋製藥過程。”

認真嚴肅的跟一個十二歲的少女解釋怎麼製藥,天才方永年簡直是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難題。

他跟她解釋藥物靶點,他給她看化學物合成,他跟她解釋什麼叫做活性化學物,活性化學物應該怎麼篩選。

他甚至很詳細的跟她介紹了藥物的藥理作用,安全性與毒性,藥物的吸收、分佈、代謝和排洩情況。

陸一心被他這樣強制灌輸洗腦到最後,看到他就習慣性的犯困。

但是悲傷淡了。

她知道了她當成能夠治癒她外婆唯一方法的藥,製作過程有那麼多那麼多她不懂的不確定。

她在方永年鍥而不捨的科普下,莫名的在十二歲,有點理解了什麼叫做無能為力。

“方永年做實驗的時候,很帥。”陸一心笑著,眼睛閃閃發光。

在那個怎麼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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