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蝸牛隻要還有第二條路,就不會去要回自己當初幫忙的資金,可是這一次的確沒有路了,我也知道,資本對做生意的人來說的重要性,再說既然是戴著幫忙的帽子去的,就不應該突然的,沒有任何預兆地去要回來,是不太講規則的。可是,蝸牛有充分的理由去做。一是,無路可選擇,因為當初嫁給LG的時候,就說房子是GGPP給買好的,在我們國家目前的狀況來看,GGPP給兒子娶媳婦,起碼要有套象樣的房子給新媳婦住的,可是蝸牛騙了自己的媽媽,說是GGPP早就準備好的,其實只不過付了很小的一個首付,出於什麼樣的心理也說不好,可能怕父母替他們眼中極其優秀出色的女兒委屈,也可能怕難為LG。所以,就不能回孃家討要支援了。二是,PP的一番話激勵了蝸牛,“公司效益可好了,沒看又買了輛貨車嗎?”那蝸牛就沒有理由難為自己了,原來還怕幹了釜底抽薪或者說是火上澆油的壞事,看來蝸牛又過高地估計了自己的力量。自己的那一點,並沒有達到雪中送炭的目的,也許只是錦上添花,而且是無名的小花。而且看來,現在對他的公司來說,只不過代表著是個小數字,而對蝸牛來說,卻是可以救火的,可以解燃眉之急的。所以,蝸牛就不用再躊躇了,可以毫不猶豫地說。沒等蝸牛開口呢,GG又說話了,“我怎麼看著一點都不景氣的樣子,借的那麼多錢,也沒見有還的意思呢?”“你還好意思說呢,G回來,你從來都沒有仔細地、耐心地聽過他說話,也從不參加任何意見,一說話就總是用批評的口氣,誰願跟你交流,你說說吧。”GG再也不說話了。那蝸牛就有機會可以說了,“爸爸媽媽,你們都知道了吧,房子交款的通知已下發幾天了,要5萬呢,我和……現在是兩手空空呀,原來給G湊的2萬才算剛剛還清,他們限期1個月,現在剩下3個周了,……也愁地吃不好睡不好的,那2萬的時候找了我哥哥,這次無論如何可不了口了,可怎麼辦呀,如果按期不交款,就只能交房子了。以後就再沒有機會了。”PP按兵不動,大氣凜然,說“不用著急,會有法子的,你們先自己想想辦法。”LG開口說,“我無時無刻不在想法子,可是法子不想我呀,我反正黔驢技窮了,朋友說可以給湊一點,但是不會太多了,頂多2萬。”GG腦子轉的挺快的,說“蝸牛呀,這麼著急,我們一時又沒法字,要不先讓你家哥哥給掂上,等我們緩過勁兒來,再一起給他,你看好嗎?”想想蝸牛的哥哥總被人惦記著也是他的榮幸呀,但是,每一次都是在那樣的情況下,讓蝸牛覺得不塌實。GG的腦筋急轉彎讓蝸牛很是難堪,就只能直接地拒絕了,對,要學會勇敢地、果斷地、直接地說不。“我的確是不好意思再提了,我也是愛面子的人呀,要不讓……看看說一下,或者您老人家出面說說,還是您的面子大呀。”蝸牛說的太露骨。PP生氣了,後果會怎樣,蝸牛也不知道,但是,有一點蝸牛知道,不能再讓步了,不管退出多少的空間,也會有人擠進來的。去他的高風亮節去吧!蝸牛不是偉人,蝸牛不是神仙。而且還有一點,蝸牛也要儘量做到,就是自己不要主動提出關於那2萬的去向問題,先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處理吧。蝸牛以為PP要說話,所以就靜觀其變,可是,PP最終沒有開口,想說的話又咽回去了。蝸牛和LG後來就莫不做聲的回家了,可是心裡卻有一種灰溜溜的感覺,挺灰頭土臉的,挺沒有面子的。有一點蝸牛知道,LG開始難過了,為自己的房子,為自己的妻子,為自己的票子。他儘量掩飾他的失望,可是蝸牛是知道他的無奈和失望的。又過了那麼幾天,沒有訊息,老話講,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蝸牛就這樣安慰自己,並且也想著辦法籌措,天無絕人之路,蝸牛相信,實成人老天爺是會眷顧的。
那一天,晚飯後,蝸牛和LG看著淘來的片子,好象是關於人和自然的,正看的津津有味,有敲門聲,是GGPP。不管怎樣老人駕臨,都要列隊歡迎的,趕緊地上茶,上好茶。也許帶來的是好訊息,也許其他。
GGPP帶來了好大的一個紅包,名副其實的紅包,沉甸甸地紅包,內有1萬嶄新的RMB。PP也鄭重地表達了其中的深沉的意義,和切切的深情--手足情。"這是你大哥竭盡全力給你籌集的,只能弄到這一些,雖然公司生意挺興隆的,但是,畢竟是起步階段,困難一直就沒有停止過,資金也一直處於緊缺階段,你們也能體諒的,是嗎?"PP這麼地情真意切的,把蝸牛和LG都給感動的淅瀝嘩啦的。然後繼續表達著她的意思,當然主要是G的意思,蝸牛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意思。"不過要說明的是,這個錢不是你大哥還的那個2萬,那個他還要繼續用的,還屬於公司的出流動資金,這1萬是你大哥幫助你們買房子的,是他想盡一切辦法找人借的,錢雖然相同,但意義是不同的。"他們的意思表達完後,就又扯了一些其他的東西,主要是傾訴對S的不滿,但這一次蝸牛學乖了,不發表任何見解,否則又要給蝸牛戴一頂瞧不起他們的帽子,蝸牛可消受不起的。他們走了以後好久,蝸牛都搞不明白,為什麼PP一再的強調此1萬非那2萬中的1萬,難道還有什麼隱含的意義嗎?發動了所有的腦細胞後,還是沒有弄明白,蝸牛累了,不是蝸牛不明白,是PP的腦子運轉太快呀。自愧不如,但不能自甘墮落,向PP學習,向所有的擅長表演的人學習,總要弄清楚的。明明很簡單的事情,為何一定要弄的這麼複雜,絲絲縷縷,錯綜複雜,蝸牛知道,PP一定還有別的意思,有其他的安排,只不過不在現在,在不遠的將來,串起前因後果的還要靠這個沉甸甸的紅包,紅包責任重大呀。也許,紅包就是PP派來的特使,古說,兩國相爭,不斬來使,所以就留下了來使,紅包成了蝸牛的坐上賓,不管意義如何,蝸牛還是歡迎這樣的來使的,而且在當時的情況,這樣的來使的確是多多益善的。問LG紅包對他而言算不算不速之客呢,他說,"應該是不速之客,既沒有預約,也沒有預料。其實他們(父母GS)都有難處的。"心軟是LG和蝸牛的通病,惺惺相惜。書上都說,戀愛的過程中,往往都互相掩飾著缺點,儘量展示自己的優點,所以提醒有情男女,戀愛中要瞪大自己的眼睛,婚後,當所有曾經有意或潛意隱藏的都曝露在日光下的時候,就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其實,蝸牛認為不然,戀愛的過程就是是互相考察的過程,就是逐漸明朗化的過程,逐漸走向透明的過程,正是看到了優點,也看到了缺點,同時,也找到了平衡點,所以才走進了婚姻。蝸牛和LG就是這樣走進來了,我們的平衡點可能是在一個叫做心軟的地方找到的。
都走了以後,蝸牛想了好久,卻也沒有個清晰的思路,然後按照PP的家庭慣例,推理出幾個隱含的意思。其一,紅包十有八九是GP的,不管是小金庫還是借款,反正覺得不是如PP說的是G努力搞到的,而且很可能這一點G、S都不知道,是PP自己編劇,自己導演,自己親自上臺的劇目。其二,PP想透過這件事情來進一步拉近G和LG的兄弟情深,讓LG知道自己的房子是大哥竭盡全力在自己仍然最困難的時候給籌集的部分資金,這樣以來,兄弟情誼和危難見真情的意義就融入其中,那就不是單純的1萬元RMB了,是無價的,從此,LG就欠上了G、S的情,因為沒有他們自己的住房可能泡湯,此後,就不知道用多少的倍數才能償還,才能獲得自己的心安。其三,是想達到拋磚引玉的功效,人家大哥這麼困難都能伸出資助的大手,蝸牛家的哥哥也是一樣的血肉情深,為什麼就不能資助一些呢,而且,按照目前的財力就要真的多多益善了。所以,決定次日回P家一回,順便落實一下自己的猜測是否是小人之心,如果不是,那就表達自己的感謝,起初蝸牛真的不想收的,因為害怕揹負上久遠的人情債,但是,後來又一想,如果拒絕,一是PP會勃然大怒,二是蝸牛自己的辛苦賺來的2萬就更是海市蜃樓了,站在樹上的鳥兒如果不抓緊逮住烹煮是會飛走的。第二天中午,LG的同學給送來了2萬,因為已經到中午了,就留他們夫婦吃飯,本來是要在家裡的,LG又叫了三個同學來作陪,然後就到酒店去了,途中遇到了G,匆匆茫茫的,風塵僕僕的,LG就叫他一塊兒去了,正好LG的同學中也有一個曾經和G共事過,就一行八人奔赴酒店。蝸牛記得是誰說過的了,飯桌上說的話是不能當真的,吃啊,喝啊,聊啊,當然就聊到了房子問題,G說,“我前天就出發到山西了,今天早晨剛到,還真是不知道呢,爸媽知道嗎?”LG同學的夫人直言快語地說,“都說要想火車跑得快,還要火車頭來帶,象這樣的問題,大哥要帶個好頭呀,要知道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何況你還有自己的公司,……能有你這樣的出大哥,我們都好羨慕的,該出手時就要出手呀,否則會後悔的。”G:“那是,那是,我先回去給你準備1萬去,因為這段時間剛進貨,也的確緊張,不過1萬還是可以解決的。”還沒有回P家蝸牛的猜測就得到了證實,真實無心插柳呀,本來是讓G陪朋友吃個飯的,結果又得到一筆贊助,呵呵可是,蝸牛高興地太早了,老話真是精闢呀,誰笑到最後,誰笑的最好。PP來電話了,說要召開家庭會議,一個都不能少。其實哪裡是家庭會議呀,是又給蝸牛排好劇目了,這麼多的演員,只有蝸牛和LG這麼寥寥地觀眾,PP真是用心良苦呀,整天一個人臺前臺後地忙,連個助手都沒有配上。不過,也浪費了PP這麼好的腦力資源,給個支點有人都能撬起地球,如果能夠給她一個足夠大的平臺的話,PP那得有多大的發展空間呀。人才就是這樣流失和浪費的呀。G、S、寶寶都在自己的臥室裡,GG看電視,PP自己等著給我們開會呢,看來今天是獨角戲。“蝸牛呀,我和你們的爸爸都知道你們這次買房的困難,可是我們是沒有任何存款的,你們也知道,我們還有好多外債要還的,所以就以你大哥的名義找你叔叔借了1萬,先給你們用著,至於你們借給他的2萬,他肯定是沒法一下拿出的,得緩兩年再說。所以就只能借給你們1萬了,其餘只能你們自己想辦法了。”PP出奇地鎮定和安靜。蝸牛一直做著觀眾和聽眾的本分,只用眼睛和耳朵工作,其他還能說什麼呢,她老人家考慮地這麼面面俱到,蝸牛沒有必要畫蛇添足。蝸牛好累,蝸牛再不要考慮字面背後的意思了,水平真的有限呀。然後,S砰地一聲打開了門,手裡拿著不知道什麼東西,很寶貴的樣子,然後,很仔細很認真地說,“……呀,我和你大哥現在手頭上就只有這2千了,是這幾個月的生活開銷,還有寶寶的日常用品的費用,都給你們用吧。”好感動人呀,人家的糧票和郵票和布票和寶寶飯票都貢獻出來了,多麼大公無私、大材小用、大處著眼、大慈大悲、大刀闊斧、大恩大德的嫂子,感動地蝸牛都要唱《嫂子頌》了。什麼生活開銷、寶寶日常費用,簡直是大放厥詞,以為大家都是傻子呀,都是聾子呀,都是瞎子呀,誰不知道她的零消費的生活態度呀——節約型社會的典型代表,黨的英明政策的偉大踐行者!當然不能要的,那是人家全家老少的救命錢哪,蝸牛收了豈不是罪大惡極嗎。罪過,罪過,阿米陀佛,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