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心的紅。
關上水龍頭,我拿過一旁的浴巾擦拭,痛的不禁皺起眉,就這樣裸身走出浴室,我從抽屜裡拿出瓶藥膏,小心地擦拭一些傷口比較深的地方。
坐在床上,我不禁有些茫然。為什麼突然失控?那股自卑感從何而來?不是第一次看到那情慾的痕跡了,但並不會像今天那樣,幾乎被絕望的情緒淹沒,只因為我被一個見都沒見過的男人狠狠玩弄,被一個同性侵入那羞恥的地方,全身上下沒有一寸被他忽略,撫觸親吻,每一處都被他烙下了有形、無形的印記。
突然有些明白被強暴後的女生,那世界崩毀,只想著輕生毀滅的慾望。
可是,我為什麼突然會有這種感覺呢?先前我不還慶幸著自己是男生,不用守什麼貞操觀念,所以就算第一次被那傢伙奪走了也沒關係嗎?
看著手裡的藥瓶,身上的傷口愈發火熱刺痛,一股憤怒燒上心,我猛地把藥瓶扔到牆壁上,重重撞擊了一聲後,掉落地面彈了兩下才靜止。
到底是哪裡出錯了?我在發什麼神經?居然把自己傷成這樣,和別人幹架還沒傷的這麼狼狽。但我愈是想拋開那股被侵犯的自卑、骯髒、罪惡感,就愈是覺得自己比路上狗屎裡的蛆蟲還噁心。
受不了心中的躁鬱感,我發洩地狂吼出聲,希望可以把那幾乎讓人窒息的沉悶給吼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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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完後,我氣息有些不穩地喘著,頭髮不住地滴水,一身醒目驚人的赤紅,現在的我就像是瘋子般些斯底裡,可是我卻控制不了。
「哥?」門外響起了聲怯懦擔憂的聲音,我立刻惱怒地敲了自己一下。
怎麼忘記永慶的房間就在隔壁,他一定聽到我剛才的聲音了。
我來不及出聲,永慶便已自己開門進來,才剛踏進門便突兀地止住腳步,愣愣地看著我,聲音有些發顫:「......哥?」
該死!看到他眸底浮現的水光,我更是在心底狠狠咒罵著自己。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扯起抹笑容試圖安撫永慶,牽強地說著連我自己都不相信的話。
「才不是沒事,哥,你怎麼了?和別人打架了嗎?要不要去醫院?」乍見的驚愣過後,永慶立刻跑到我身邊,眼淚瞬間掉落,伸出手想碰卻又怕弄痛我,擔憂地讓我看了心疼。
「我真的沒事,只是有點脫皮而已,很快就好了。」我抬手揉了揉永慶的頭,向他表明我真的沒事,但我此刻卻不禁後悔,剛才幹嘛發神經,害我現在痛得另一隻手緊握床單,幸好永慶看不見。
永慶哭著搖頭,輕輕地握住我的手,像是握著什麼易碎物品一樣。以前每次我受傷,永慶都是這副樣子,好像我受了什麼很重的傷,下一刻就要掛點一樣。
我常在想,如果哪天我真的受了什麼很重的傷,永慶是不是會立刻昏倒?
「哥,我幫你擦藥。」努力讓哽咽的聲音平穩,永慶伸手抹去滿臉淚水,習慣性地轉身走向我的書桌拿藥,我連忙拉住他。
「我擦過了。」況且現在藥瓶也不在那,它正可憐地躺在地上呢。
永慶瞭解地點點頭。「那我幫你包紮。」腳步不停地走向書桌,從裡頭拿出一堆紗布和OK繃,這都是永慶幫我準備的,因為我們兩個從小就受傷不斷,但原因不同,他是被欺負,我是報復別人。
永慶仔細地幫我手臂上較嚴重的傷口貼上綿布後,才用藥用膠布固定住,然後纏上紗布,我這才發現兩手臂上的傷比身上腿上的傷來的重,大概是因為手臂比較好使力的關係。
其他輕傷永慶就只貼了個OK繃,處理完上身的傷,永慶蹲下來要幫我處理腿傷時,突然愣了幾秒,然後臉紅地別開頭。
「哥......你要不要先穿件衣服?」我疑惑地看著永慶害羞的模樣,跟著低下頭,發現我身上的浴巾早就散開,私密處曝露在空氣中,永慶剛好蹲下,看得一清二楚。
我立刻跟著紅了臉,雖然我們小時候常常一起洗澡,但還沒這樣光明正大地在對方「面前」露過。
連忙裹著浴巾起身,動作迅速地穿了件內褲,再套上T恤和短褲後才回到床邊坐下。
永慶的臉仍紅通通的,看上去就像顆可愛的小蘋果,認真仔細地幫我把腿上的擦傷處理好後才站起來。
「哥,你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好嗎?」永慶不會叫我不要打架,因為他知道那不可能,所以他只會求我保護自己,不要讓自己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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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著站起親了他的臉一下,寵溺地揉揉他的頭髮。「我會的,你也要保護好自己,別讓那些小混蛋欺負你,知道嗎?」
永慶用力地點了點頭。「我會去找敏薰保護我的。」
我心情有點複雜地目送永慶出門。
發過瘋之後心情好了很多,我把頭髮擦乾後便下樓去廚房準備煮飯,卻見永慶已經站在料理臺前。
「哥,你受傷了,今天換我來煮吧。」見永慶一臉堅持,我只好在飯桌旁坐下,心驚膽顫地看著永慶揮舞著菜刀切馬鈴薯,然後連皮一起扔進鍋裡,把太白粉當成鹽地灑進鍋裡,再倒入大把的咖哩粉,然後把一整顆蘋果丟進去,用湯勺攪了攪,抬手抹去額際的汗水。
「煮好了。」
我眨了眨眼,努力回永慶一抹微笑,然後暗自從藥櫃裡拿出一碇胃藥。
接著在我的強迫下,永慶晚餐只吃我做的三明治,我則一個人埋頭狂吃那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的咖哩,半個晚上在廁所裡度過。
隔天早上我迷迷糊糊地醒來,昨天一直爬起來跑廁所,根本沒怎麼睡到,伸了個懶腰後我坐起身,習慣性地看向手錶,現在是九點三十五分。
......九點?!
「SHIT!」我咒罵一聲跳下床,慌亂地套好制服,隨便刷牙洗臉後便拎過書包衝出房門,然後跑進永慶的房間裡,他平常醒來時都會順便檢查我有沒有一起醒來,而我現在還在這裡,那代表永慶也睡過頭了。
但開啟門,迎接我的是一室整齊乾淨且空無一人的房間。
我愣了愣,腳步不停地跑下樓,在客廳桌上看到一份早餐和一張紙條。
哥:
牛奶在冰箱裡,我先去上學了。
對不起,哥哥。
我又咒罵了幾句,永慶肯定是知道我昨晚狂跑廁所了,然後早上叫不醒我,就愧疚地自己出門,不敢再吵我。
但是我今天一定得去學校啊,有三堂課要小考,沒考到的話平時成績就完了,幸好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