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店的情人節雙人餐。”小姑娘說。
“你們老闆真有創意啊,”安赫差點沒說出話來,“情人節雙人……快餐?”
“嗯,”小姑娘看了他一眼,“哦,你一個人啊。”
“是啊,您眼神兒真好,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安赫很無奈。
在快餐店吃完單身快餐,安赫圍著小區轉了一圈才回去。
這種天在外面待著有點兒自虐,特別是老刺激,但安赫有點不想回去一個人待著,單身小集團的情人節聚會取消了,他連著幾天都沒再上Q,電話在這個日子裡一次都沒響過,連學生家長都沒一個給他打過來的。
真寂寞啊。
經過小區門口崗亭的時候,看著笑呵呵的保安,安赫突然有點羨慕他。
情人節過後沒幾天就要開學了,安赫給幾個不省心的學生家裡打了電話,做了個電話家訪,然後就坐在客廳裡發愣。
愣了一個多小時,他打開了電腦,打算玩幾把鬥地主提提神。
一開啟Q,一堆訊息彈了出來,他掃了一眼,在訊息提示裡看到了嚇↘死↙伱。
他有些意外地把滑鼠移過去點開了。
在嗎
明天我生日,你有空嗎,請你吃飯,我做飯
安赫看著這兩條訊息愣住了,那辰生日?
他趕緊看了看日期,訊息是13號發過來的,那辰的生日是情人節?
盯著這兩句話看了很長時間,安赫才猛地回過神來,站起來掏出手機。
儘管他已經決定跟那辰保持距離,但面對這條已經被自己錯過了的生日邀請,他還是不可能沒有迴應,至少要說句生日快樂。
而且那辰的這個邀請跟他平時的語氣有明顯的區別。
沒用火星文。
似乎還透著一絲……小心翼翼。
安赫按下了那辰的號碼,聽著一聲聲的撥號音,琢磨著如果那辰不接電話他是該再接著打還是先去Q上給他回覆個生日快樂。
不過電話意外地很快接通了,那邊有人喂了一聲。
安赫沒說話,這不是那辰的聲音,他看了看號碼,沒撥錯。
“安老師啊?”那邊的人問了一句,“我李凡,那辰手機在我這兒。”
“哦,我以為我打錯了呢。”安赫笑了笑。
“你找他有事?”
“沒什麼事,”安赫看了看日曆,情人節已經過了三天,“那辰沒在麼?”
“沒在,你過幾天再打吧。”李凡打了個哈欠。
“過幾天?”安赫沒聽懂。
“嗯,拘留所裡不讓拿電話。”
第十八章 GO
安赫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拘留所,
“沒什麼事兒我掛了啊。”李凡說。
“等,”安赫皺皺眉,“拘留所是怎麼回事,”
“飈車被治安拘留了唄,也不是頭一回了,五天出來。”李凡說得很隨意。
安赫想起了從夜歌出來那天那辰帶著他飈車時的場景,半天才說了一句,“知道了。”
掛了電話之後,安赫坐在電腦前對著那辰那兩句話看了很長時間。
最後他回過去一句,生日快樂,前幾天沒上Q沒看到留言。
還想再說點什麼,手指在鍵盤上摸了老半天也沒組織出什麼合適的語言來,於是放棄了,關掉了聊天框。
按李凡的說法,那辰是在生日那天去飈的車。
他不知道那辰是在哪裡飈的車,跟什麼人,又是為什麼。
刺激,拉風,還是發洩。
這人過得還真是……瘋狂。
安赫輕輕嘆了口氣,把腿搭到桌上靠著椅背,把胳膊枕在腦後看著電腦上藍色的桌面出神。
那辰的這種生活狀態,他熟悉而陌生。
指尖碰到胳膊上的那條疤,他頓了頓,在傷疤上一下下地勾劃著。
這個疤很長,也很深,不太平整,附近的面板都沒什麼知覺,感覺不到指尖的觸碰,要很用力地掐下去,才會有鈍鈍的隱痛。
安赫起身去把客廳裡的窗簾拉上了,光線暗了下來的屋子讓他鬆了口氣,坐回電腦前繼續發愣。
這條疤是他曾經混亂迷茫生活的見證。
他平時已經不太會留意這條疤,但它始終在那裡,如同潛伏在他心裡最暗處的夜行動物,不經意的時候就會蹦出來,提醒他無論記得不記得都存在過的那些日子。
電話響了,安赫懶洋洋地站起來,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林若雪。
“什麼指示。”他倒到沙發上躺著,腳搭到沙發背上,這姿勢很舒服。
“沒什麼特別指示,就微服體察一下爾等屁民的生活狀態。”林若雪笑著說,聲音還是跟平時一樣乾脆利落。
“屁民最近都感受不到組織上的關懷,正鬱悶呢。”安赫笑笑。
“劉江說要聚聚,把女朋友帶來讓我們認識認識,打你電話一直不通,”林若雪嘖了一聲,“你是不是受刺激了?”
“刺激大發了,刺激得我都覺得現在的日子了無生趣。”安赫看了看日曆,琢磨著開學前哪天可以拿出來聚會的。
“是麼,人老了就開始懷念從前特有生趣的生活了?”林若雪笑了起來。
安赫沒說話,林若雪跟他認識的時間長,對他那些已經被埋在過去的事挺了解,提起時也不會有任何顧忌。
“大人,”安赫沉默了一會兒開了口,“你覺得我是個怎麼樣的人?”
“帥哥啊。”林若雪想也沒想就回了一句。
“在我這麼深沉的時候你能不能不要把馬屁拍得這麼顯眼?”安赫無奈地說。
“是挺帥的,”林若雪笑了半天,然後突然收了笑聲,聲音變得很嚴肅,“安子,你最近是不是碰上什麼事了?”
安赫頓了頓才回答:“沒。”
“不想說我也不打聽,”林若雪沒再追問,“你自己的問題自己清楚,你學的就是這個,也不用我這種半路出家的來給你分析,我就說一句,以前我就說過的。”
“嗯。”安赫的胳膊從沙發上垂下去,指尖在地板上來回劃拉著。
“你壓自己壓得太狠了,過頭了知道麼?”林若雪放慢了語速,“你分析別人的時候挺在行,你自己給自己分析一下吧,是不是我說的這麼回事兒?”
安赫沉默著,目光落在厚厚的窗簾上,完全隔離了光線的窗簾像一堵牆,讓他莫名地覺得安全,就像他曾經想要的,來自“家”的安全感。
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