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意?”
在體育場外面正好遇見吳濤和李博志說話,兩個人還地下工作者接頭似的換了根菸。
徐西臨抱著個籃球,手裡還拎著個從器材室挖出來備用的,用籃球撞了撞吳濤後背,衝李博志點了個頭:“今天人來得齊,打全場不?”
吳濤看著他,一搖頭:“你們玩吧,我今天有事。”
徐西臨心頭頓時一陣疑惑,他們好不容易從七里香眼皮底下跑出來搶到這一節珍貴的活動課,說不玩就不玩了?別人不玩還算正常,畢竟快考試了,要複習,但吳濤可向來都是牽頭的!這跟飯桶不吃送到嘴邊的山珍,色狼推開投懷送抱的美女有什麼區別?
“哦,那行吧。”徐西臨運著球往前走了幾步,心裡忽然怎麼琢磨怎麼不對勁,把球往手裡一接,他回頭看了吳濤一眼。
正巧吳濤也在偷偷摸摸地看他,目光撞了一下,吳濤做賊心虛似的躲開了。
非常的不對勁!
徐西臨一直琢磨到了籃球場,忽然想起來,他抱著球從座位上跑出來的時候,竇尋好像沒在座位上。趕來的老成把外套往籃球架子上一搭,大呼小叫地跑來:“今天我只能打半節課的,這期的數學小黃書答案還沒出呢。”
徐西臨把一個球扔給他:“你們先玩著,我……我肚子疼。”
“啊?”老成莫名其妙地接過籃球,“你指甲上封印了一個什麼妖怪?還有你蹲廁所抱著個籃球幹嘛,方便使勁嗎?喂!”
徐西臨沒理他,快步走了。
徐西臨從籃球場那邊繞回原路,遠遠地就看見吳濤跟李博志帶著幾個人往教學二樓方向走。
教二樓是綜合活動中心,一樓音樂階梯教室,二樓美術教室,三樓是常年鎖著的機房——從課程內容上看,可見整座樓都是擺設,常年人跡罕至。
徐西臨經常遲到,每次遲到都得跳牆翻柵欄、飛簷走壁地穿各種小路,對校園各處犄角旮旯之熟悉程度,能和客居此地的黃鼠狼野貓聯隊一決高下。
教學二樓對面的高一多媒體樓旁邊有一條僅供一人透過的窄道,徐西臨輕車熟路地鑽了進去,看見一個瘦瘦小小的男生在教學二樓門口緊張地來回踱步。
還沒等他回憶起這男生是誰,就見隨著吳濤他們走過去,那男生整個人僵成了一根同手同腳的人棍,面無表情地呆立在那裡,這幅呆樣不知怎麼招惹了李博志,那李博志二話沒說,上前抬起一隻腳蹬在了男生的肚子上。
男生直接就著身後的臺階坐了個屁股蹲,抱著肚子縮成一團。
徐西臨先是吃了一驚,本能地往前邁了一步,然而也只有一步。
他不認識捱打的,反而認識打人的,不知道這又是那幫住宿生之間哪一齣的恩仇,自然幫親不幫理——選擇了冷眼旁觀。
教學二樓下面,吳濤拉開李博志,四下打量了一番,隨後用腳尖在捱打的男生身上輕輕踩了踩,彎下腰問:“你看見那小子從這上去了?”
捱打的男生哆哆嗦嗦地點了點頭,然後伸出一隻蒼白的手,往樓上一指。
樓上有什麼?遠處的徐西臨皺著眉順著他的手指往上一瞟,離的遠,他聽不見他們說什麼。
吳濤對李博志使了個眼色,率先雙手插兜,大步往教學二樓裡走去,他的跟班們跟著魚貫而入,進門時全要往地上蜷縮的男生身上招呼一下,或是一拳,或是一腳,交門票似的。
然後走在最後的李博志從兜裡摸出了一個什麼,甩手往男生臉上砸去,正中面門,那男生髮出了一聲嗚咽,捂著臉彎下腰去。
暗器掉落在地,是一把黃銅的鑰匙。
李博志歪嘴笑了笑:“今天你可以滾回來住,下次知道怎麼做人了嗎?別再用人教了。”
男生捂著臉說不出話。
李博志冷笑:“傻逼樣兒。”
然後他伸了個懶腰,追上了大部隊。
竇尋正在教學二樓格外僻靜的廁所抽菸。
平時上課的那教學樓裡,有個老師使用學生廁所的時候在紙簍裡發現了菸灰,於是攛掇著學校在教學樓裡裝了煙霧報警器,專門抓抽菸的男學生,竇尋初來乍到,人緣奇差,也沒人告訴他,好幾次要不是跑得快,他險些被抓住。
幾次試驗後,他發現只有教學二樓這個廁所的煙霧報警器是壞的,因為人跡罕至,也沒個人修,可以放心大膽地在這騰雲駕霧。
例行放鬆後,竇尋洗了手,塞了一顆口香糖,正要回教室,忽然從鏡子裡看見了吳濤帶著一夥人從外面走進來。
竇尋把手伸進兜裡,關上了MP3,緩緩的轉過身,直視著為首的吳濤,沒吭聲。
他那眼神直白而鋒利,自帶一股不好惹的氣質,跟樓下那個被人踹一腳只會唧唧叫的東西是兩個物種,吳濤一瞬間微微有點踟躕。
好在這時,身後李博志忽然出聲:“就是這小子?”
他一句話落地,彷彿是個訊號,幾個人站成了一個扇形,鎖上門,把竇尋堵在了廁所中間。
吳濤應聲回頭一看,自己的班底都在,頓時覺得腰桿硬了:“就是他。”
竇尋紋絲不動地冷笑了一下。
“知道今天找你什麼事嗎?”為了顯示自己不是無理取鬧,吳濤開口對竇尋羅列罪狀,“你打了我兄弟就白打了?”
竇尋開了金口,乾淨利落脆地回答:“不白打,多少錢?”
吳濤:“……”
竇尋一貫以沉默寡言示人,吳濤沒想到他還有這麼一副尖酸刻薄的伶牙俐齒,一時沒想好怎麼接下茬顯得比較有氣勢,呆住了。
“拽得二五八萬似的,哪個野雞學校轉來的?一身雞毛,沒學會怎麼做人嗎?”李博志一耷拉眼皮,“咱們受累,教教他唄。”
“可能學不會,”竇尋面無表情地說,“要是能指教指教怎麼吠就好了。”
他話音沒落,最角落裡的人已經一聲“你媽”撲了過來,一把拽過牆角的墩布,直接衝竇尋的腦袋砸過來。竇尋一抬胳膊擋在臉前,用小臂捱了一下,而後反手拽過墩布一角,趁著對方搶奪的時候一把薅住了對方的短髮。
想要在被人群毆的時候瀟瀟灑灑的掀翻一大群,非得有武林高手和武裝特警的能耐不可,竇尋當然沒這個本事,但他應對被群毆經驗豐富——他一邊薅著墩布小弟的頭髮,一邊揪著對方往牆角退,迅速退到相對窄小的地方,省得腹背受敵,然後繃緊身上的肌肉,拼著捱打,專注揍自己手裡抓住的這個,往死裡揍。
高中男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