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用正色道:“學究乃一區區教書先生,承蒙哥哥厚愛,忝入天罡三甲之列,真是三生有幸,從今以後自然唯哥哥馬首是瞻,但有所命,無有不從。只求哥哥不要把小弟當外人看就好了。”
宋江伸過手握住吳用那骨瘦如柴的手,使勁搖了搖說:“只有我們兩個才是真正過命的兄弟啊!”
當下兩人坐在床上勾肩搭背,交頭接耳,直說得嘴唇破損了好幾處,跟杜鵑啼血似的,臉頰和下巴均掛滿了血絲,相互擦拭了好幾次都沒有擦淨,也顧不了那麼多,兀自喋喋不休,一直忙到金雞破曉之時,總算籌劃停當梁山群雄的住宿方案。雖然忙碌了一夜,連一口水也沒有顧得上喝,但次日宋江還是神采奕奕,好像打了一針強心劑似的,身上的病魔早就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歡宴過後,大家一連沉睡了三天,睡塌了數十張上等夢神牌席夢思床。這天起來,眾人發現臉上有灼熱的感覺,好像被燒過了一樣,取過鏡子一照,竟然發現臉上顏色大變,有的變成了紅色,紅似雲霞;有的卻都變成了黑色,黑過鍋底。
眾人大驚,齊聚到忠義堂大廳上觀望,黑壓壓地聚了一大堆人,高矮胖瘦,參差不齊,遠遠望去,像一團烏雲籠罩在忠義堂上,嘰嘰喳喳,都跟烏鴉似的叫個不停,以至於你捧著我的臉,我捧著你的屁股,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兀自大驚小怪。漸漸地,紅臉之人湊到了一起,黑臉之人也聚成了一堆,自然地分成了兩大陣營。奇怪的是,紅臉的全是天罡星,而黑臉的卻都是地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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