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檢查不用花錢啊？去一次就是幾千塊，搶錢啊。你快去給她翻個身，左右不過是捱日子罷了，去醫院還不是一樣要等死。”教訓完小於，陳萍就進廚房給兒子陶小竹做飯去了。

只要有時間，她總是堅持自己給兒子做飯，不讓小於動手，因為看著兒子吃自己做的飯菜，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幸福感覺。再說了，小於那兩把刷子她心裡很清楚，之所以請小於回來，主要的目的是塞住別人的嘴，並不指望小於能做太多的事，所以給她的工錢壓得很低。

自從丈夫陶強死後不久，婆婆秦素芳就中風了。剛開始陳萍還能勉強遵守起碼的孝道，請好點兒的護工照顧婆婆，時間一長，她心裡就越來越希望秦素芳快點兒嚥氣，所以才找了個藉口將劉媽給辭退了，故意請了沒什麼經驗的小於。

她常想，如果婆婆在小於照料不周的情況下一命嗚呼，別人也不會懷疑到自己頭上。

小於極不情願地推開隔門，見老人正在不斷淌眼淚，把枕邊的毛巾都浸溼了一大片，心裡又有點兒同情這個孤老無依的老人，於是強忍厭惡走上前去，將秦素芳翻了個身。

小於正要離開，秦素芳突然叫住小於，道：“小於，阿萍在做飯？麻煩你給阿萍說一聲，請她今晚給我下碗麵條吧。”

“你還是自己說好了，待會兒陳姐又朝我發火。”

“我不能動啊，麻煩你幫我說一聲吧。我也就是這一兩天了。只想著死前再吃碗壽麵而已。拜託你幫阿婆這個忙，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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