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六個小子也不辯解,一時各自抱住腿腳呻吟,站立不得。老大自知實力懸殊,仍下一句“你等著!”便率眾互相攙扶著一瘸一拐地離去。
“好功夫!”躲在陳東身後的李新遠吃驚地望著陳東嘆道。
“你的也不錯嘛!”陳東回過身笑了笑。
“比你的遠去了!”李新遠羨慕道。
“到底為什麼打架?”陳東問。
“他們中有兩個小子罵我‘山東棒子’,我之前也沒得罪過他們,就想問個究竟。我剛問了一句他們就動手打我,結果被我打了,今天找他們老大報復我來了。”李新遠指著離去的學生背影道。
“原來是這麼回事!看來我們真的是不受歡迎,今後遇到事可要忍著點了。”陳東想了一下又道,“噢,這件事,你已經沒有麻煩了,他們會找我報復的。”
“那,用不用告訴徐老師呀?”李新遠有些擔心。
“不必了,徐老師已經交代過:能忍則忍。跟他說了他會怪罪咱們的,還是自己處理的好。”陳東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只有想到了警惕。
吃過晚飯,陳東刷完牙從水房往寢室走,穿越樓間衚衕時,被兩個五大三粗的光頭壯漢堵住了去路。這倆壯漢各有一臉橫肉,氣勢洶洶,抱著膀子盯著陳東不說話。
“必定是那位老大從社會上請來的高手。”陳東想,“該來的已經來了,說和已不可能,還是避一下的好。”
陳東在仙台二中是五千米冠軍,要甩掉這兩個人當是不在話下。陳東轉身欲跑,卻猛然發現那位學生老大帶了一大幫人,各自持了器械,早已把退路封住!
一戰在所難免!陳東意識到,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打架了,這氣勢已對自己的性命構成了威脅。於是,他把牙具仍掉,緊了緊腰帶,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那倆壯漢並不出手,其中一個輕輕地喊了聲“打”,那位學生老大便帶著同夥衝了上來!
這幫小子自知不是陳東的對手,只是仗了倆壯漢的威勢才敢肆意妄為。陳東壓根就沒把他們放在眼裡,他拳腳神速,頃刻間便把衝到前面的幾個打翻一片。陳東早已掌握好了分寸,既不能取其性命也不能留下殘疾,只是暫時把他們制服,不給留還手餘地。後面的人見狀已不敢再上。陳東做了一下深呼吸,丟下老大這邊,轉身面向兩位壯漢。
那兩壯漢見狀皆暗吃一驚,他們只是在電影裡見過如此快的身手!倆人心有顧忌地對視了一下,便一起衝了上來。陳東迎著這倆壯漢助跑兩步,飛身躍起,雙腳分別踹向壯漢的胸口,然後一個燕子翻身以馬步站穩。那倆壯漢也是練家子出身,各吃了陳東這一腳卻沒有倒下,只是一邊趔趄一邊各自捂著胸口作疼痛狀,同時怒目瞪著陳東。陳東見狀心裡也稍稍吃了一驚,自己縱然武藝精熟卻少有實戰經驗,這兩腳居然沒能把他們擊倒,自知是用力過輕了。稍息,倆壯漢再次揮舞著拳頭衝了上來,陳東不敢再大意,順勢用了連環腿,這次他加重了腿力,再次踢中對方的胸口,然後木樁般地馬步穩紮在地上。再看那倆壯漢,一前一後倒在地上,口吐鮮血,已是動彈不得!
這期間,早有人向老師打了報告,這晚當班的老師恰是徐唯一。徐唯一趕到現場時,但見那陳東一個人站在中央,周圍倒了一片,衚衕的兩端盡是遠遠觀望的學生。
徐唯一見狀更是大吃一驚!未曾想這文弱的陳東還是功夫高手!為防事態擴大,他沒有報警。而這幫鬧事的人也自知理虧,不敢聲張,暫且悄然離去了。
徐唯一安撫了眾人,即把陳東等四人叫到辦公室,問清緣由後,長嘆一聲,道:“不管誰是誰非,這次事件總是對你們不利的。尤其是陳東,依我看,這學校你必定呆不下去了。其一,他們必定會尋機報復,決不會就此罷休的;其二,你鋒芒太露,從採用新名到考試成績你都沒有聽我的,即使考上了也極有可能被告下來。”
“對不起。這事因我而起,是我沒有把握好。”李新遠歉疚地道。
“好了,這也不能怪你們,放在我頭上我也會這麼做的。”徐唯一想了想,轉而問道:“你們的遷移證到了嗎?”
李新遠和喬治林同時說:“剛到。”便從懷裡出遷移證遞到徐唯一的手裡。
“我的還沒到。我爸說在兩個月內寄來,不會耽誤事的。現在大概已經在路上了。”陳東道。
“怎麼辦呢?這裡你呆不下去了,即使遷移證到了也沒用了,之後再轉戶口會更麻煩的。”徐唯一皺了皺眉頭道,“這樣吧,你馬上寫信告訴你父親,如果還沒有辦就讓他們立即停辦,等風聲過去了我再想法。”
“好吧。”陳東應著抿緊了嘴唇,眼中卻已噙了淚水。
陳東在給父母寫信的同時也給戴琴寫了信,他告訴戴琴:不要給瑤圃回信了,因為他可能很快就離開這兒,如果有了新地址就會告訴她的;還告訴戴琴要專心複習,不要為他擔心,等遷移證來了,他就有可能帶著戶口直接去找她。
“在這裡,要想維護自己的尊嚴,就會失去安全保障。從今往後,我能做的就是一個字:忍。事情既已發生,已顧不了那麼多了,走一步算一步,聽天由命吧,先熬過這個階段再說。”為了實現自己的英雄夢,陳東抱定了豁出去的打算。
日期:2010-12-03 01:44:45
第五章罷課風波
三天後的早上,陳東像往常一樣走進教室,突然感覺教室裡的氣氛有些不對頭,除了幾個山東籍的學生外,再無他人,顯得甚為冷清。
在這幾個學生裡,有一個年齡略長的同學叫孫濟民,人長得清瘦,個頭和陳東差不多,看上去很老實。據徐唯一講,孫濟民是從山東五蓮來的,在瑤圃邊在打工邊上學。
陳東向孫濟民打聽原委,孫濟民搖著頭道:“不知道,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
陳東正想進一步問時,教古漢語的黃老師進來了。黃老師步入教室,一看人少,就要轉身離去。
“黃老師,這是怎麼回事?”陳東連忙上前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這不,我正要去找校長問個明白。”黃老師看了看僅有的幾個學生,皺了皺眉頭,一臉的迷惑。
這時候,閻國瑞低著頭進了教室,臉上掛滿了憂鬱,衝黃老師道:“你先回去吧,學生罷課了!”
“這是為什麼?”黃老師不解地問。
“為了驅逐山東籍考生,說是佔了他們的名額!在王向忠的帶領下都鬧到縣長那兒了,這會兒正在那兒喊呢!勸也勸不走。”閻老師嘆了一口氣,又憤憤地道,“如果我說了算,就在全國統一錄取線,那時人家也不會來了,可他們又能考上幾個?!這幫小兔崽子,平時不好好學,鬧起事來卻來了能耐!”說到這裡,又看了看幾個山東考生道,“你們先不用緊張,該怎麼複習就怎麼複習,事情也沒有他們想的那麼簡單,校領導正在研究對策呢。”說完便徑自離去。
幾個山東考生互相看了看,各自臉上一片茫然……
“王向忠是誰?”閻國瑞走後,陳東問孫濟民道。
“他是學生會主席,也是這學校的老大,就是跟你打架的那個。”
陳東暗裡吃了一驚:真是匪夷所思!學校怎麼會讓這樣的人當學生會主席?接著又問:“孫濟民,你打算怎麼辦啊?”
“我想,這次我得回老家了。”孫濟民傷感地道,“既然決定走了,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了,我就實話告訴你吧:我今年都二十六了,我在山東參加了兩次高考,在這裡又考了五年。我的抱負很大,總想考齊東大學物理系。在山東時,第一次參加高考,過了專科線,我沒有去唸;第二次更慘了,只是勉強通過了預考,高考成績也只能上中專,我當然更是不會去唸。我家裡窮,父母也上歲數了,再沒有能力供我了。但我不死心,就透過朋友介紹奔徐老師來了。”
“你跟家裡還有聯絡嗎?除了父母,還有什麼人嗎?”陳東一聽頓生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