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七手八腳地上來按住他,越澤林想擺脫,卻發現根本虛軟得不可能。
“才拿懸賞而已啊?哥哥們別忘了他以前是怎麼整我的呀。”夏小沐嬌滴滴地摟住一個男人的胳膊撒嬌。
“噢,差點忘了,這大少爺和小沐仇不淺啊。”男人笑道:“反正警察抓著了也不管多少級傷殘,只要不死就可以了。”
一陣寒意從脊樑末端竄上來,沿著背脊蔓延了越澤林全身,他下意識地開始動彈,卻被按得更緊,額頭磕在地面上生疼。
還沒等他發聲,拳頭就毫無預兆地落下砸在全身各處。那些人似乎是覺得電話亭太小了,一把將他扯出來扔到雨水上開始踢打——也許是他身份的緣故,這幫人打起來興奮異常,拳頭爭先恐後地往他身上砸,甚至拿了棍棒一起招呼,幾乎要把他往死裡打。
他們人多勢眾,就算越澤林找到間隙要反擊又立即被打下。他身體被翻過來,胸口捱了重重的一棍,頓時五臟六腑都要移位。他紅著眼,用著剛才吃東西儲存的能量撲上去抱住一個人的腿把對方摔在地上。
那人頭磕到地面慘叫一聲,周圍的同伴也驚呼起來。
“他媽的,還這麼有力氣,再用力點打!”
右腿一陣鑽心的劇痛,越澤林慘叫出來,眼睜睜地看著鐵棍尖端刺進皮肉裡,血汨汨地流出來,和地上的雨水混在一起。
細微的雨滴像針扎,和拳頭一起落在身上,讓他幾乎失去知覺了。
“喂,差不多就行了,還得交給警察呢。”夏小沐開口,那幫男人便漸漸停下了毆打。
越澤林癱在溼淋淋的地面,眼前一片血汙,右腿因為疼痛而輕輕抽搐。
“把他弄起來。”
兩個人扯著他兩邊胳膊,越澤林整個人就跪坐起來。夏小沐走到他面前,拿著木棍挑起他下巴,笑道:
“喲,看起來比我那時候還慘點兒,來,給拍張照。”
旁邊有人聽到後舉起手機,對著渾身是血的越澤林咔嚓了好幾張,還換了好幾個角度。
“小沐,咱們要不要把他一塊腎割下?好解你當年的氣。”又有人出主意。
“割腎?沒勁,我少了一塊腎也沒什麼損失。”夏小沐聳肩,看著越澤林的臉眯起眼睛道:“嘖,和越默海不愧是兄弟兩,長得都這麼好看。”
其他人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都低低笑起來,汙言穢語開始流淌,嗡嗡的像一群蒼蠅鳴叫。
突然拉開褲鏈的聲音讓越澤林渾身一震,驚慌地看著其中一個男人露出胯間醜陋的性器,緩緩靠近自己。
“滾……滾開!”他不知哪來的力氣奮力掙扎起來,差點把按住他的兩個人甩出去。
“誒,我聽說他恐同是不是啊?”有人竊笑道:“那咱們拿雞巴插他屁眼,他會不會嚇得暈過去啊?”
幾個男人大笑出聲,附和著“可以試一試”。
他們撲上去撕越澤林的衣服,抓著他的皮帶扯下來。越澤林瘋了一樣地反抗,拳打腳踢得右腿的劇痛都忘了。
“操!居然怕成這樣,真他媽刺激……”
“抓住他的腿!奶奶的差點踢到老子雞巴。”
“聽說他越緊張那裡操起來越爽,是不是真的?”
“誰知道呢,不過看這樣子肯定能爽翻……”
“再打一會兒,打到沒力氣掙扎為止……”
褲子被扯下來的時候,越澤林猛然想到的是李祚軒的臉。
那張始終掛著笑容的臉,溫柔的墨綠色眼睛,每次做愛時都專注地看著他,現在居然像夢境一樣不真實而遙遠了。
眼睛裡有溼潤的東西在打轉,滾燙得和冰冷的雨水交融在一起。
038.
尖銳的鳴笛驚醒了一群即將施暴的人,車快速地駛過濺起雨水,直接把最旁邊站著的兩個人撞飛滾到路邊的草地裡。
“他媽的誰啊?!”剩下的人趕緊停止所有動作,愕然看著突然橫在路邊的轎車。
他們仗著人多勢眾圍上去,但下一秒駕駛座的門猛地開啟,將最近的人頂得向後仰摔,撲通一聲坐在雨地裡,
車裡走出的男人面容冷漠,掄起方向盤鎖猝不及防地砸在另一個人腦袋上,頓時血流如注,下一秒不由分說地開始幹架。
“啊!!”夏小沐尖叫地被踹到地上,捂著肚子痛得翻滾。
剩下的人都呆了,不由分說抄起傢伙就和眼前的男人打起來。
人煙稀少的市郊,肉體搏鬥的聲音清晰可聞,將混混沌沌的越澤林拉回現實。
眼前一片模糊,臉上都是血汙,越澤林只能聽見拳打腳踢和痛苦悶哼的聲音。他動了動手腳,發現沒了束縛,便艱難地抬頭要看清眼前的情況。他張嘴想說話,但一開口血就往嘴裡灌,血腥味濃重地令人作嘔。
“啊……”
他這樣伏在地面不知有多久,身體再度凍僵得像塊冰。
終於耳邊清靜了,只聽得到細雨綿綿,還有輕輕靠近的腳步。
他被人小心地抓著手臂拉起來,翻過痛得失去知覺的身體,面對面地被扶著背挨在對方懷裡,模模糊糊地看見了一個男人的輪廓。
他看不清,腦子都有些混沌了,下意識開口:“李……祚軒……?”
對方一頓,冷聲道:“你是有多蠢?”
越澤林眨了下眼,終於看清越默海那張一如既往的寒冰表情,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了出來。
越默海看了一眼旁邊地上被扯得稀巴爛的褲子,扶住他那條受傷的右腿慢慢屈起來,環過腿彎把他抱起。
“Lupe一出事就發公關宣告和盛天撇清關係,你為什麼認為李祚軒會幫你?”
越澤林呆滯地搖頭:“默海,幫……幫我……我不想……被父親控制了……”他邊說著哭出聲,眼淚和血融混在一起:“你之前的選擇……是對的……以前……對不起……對不起……”
“閉嘴。”
越默海把他放在車後座上,進去關了門坐在他旁邊,拿過紗布快速給越澤林身上流血的地方包紮。
“別……別去醫院……警察會找到的……默海!”他突然大喊了一聲,慌地要坐起來。
“我叫你閉嘴!”越默海吼出來。
越澤林被震住了,呆愣地看著親生弟弟。
越默海也看著他,半晌後道:“你還是我哥嗎?”
越澤林張張口,發現嗓子剛才喊得發疼。
“是的話,就給我閉嘴。”
他拿了毛毯蓋在越澤林身上,翻身到駕駛座啟動引擎。
越澤林呆呆地蜷縮在後座上,隨後壓抑地哭了出來,嘴咬著毯子,眼淚嘩啦啦地流,也不知道到底為什麼哭,哭到無力地昏過去。
腦子裡各種畫面混雜,身體的疼痛越來越微弱,心口上的疼痛卻越來越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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