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過來，一遍幫小女孩把裙子上的小蟲扔開一遍溫言細語的安慰著她。沒一會，小女孩止住了哭泣，又恢復了先前的笑容。

看著這一切發生的溫醫生皺起眉頭，上前兩步把薄薄的白色窗簾合了起來。正想著用怎樣的說辭來安慰自己的病人時，劉慧突然笑了。

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拉上窗簾眼睛不適應光線的緣故，溫醫生總覺得面前劉慧的臉在他看來有些虛晃。

“溫醫生，謝謝你。”劉慧還帶著有些微啞的聲音輕輕的說，“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可以嗎？”

溫醫生沒有回答，只是微微皺起眉頭，然後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假如你的妻子和母親同時掉進河裡，你會先救誰？”

溫醫生聞言有些詫異，就連皺著的眉頭也不知不覺鬆開了。就在溫醫生心想著劉慧到底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劉慧自顧自的繼續說了下去。

“再假如說，如果你的女兒和母親同時掉進街裡，你會先救誰？”

“救女兒。”溫醫生這一次沒有遲疑太久，開口便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只是你為什麼要問這樣的問題？”

劉慧聽到回答後表情沒怎麼變，還是那副溫溫諾諾的模樣，只不過說出來的話卻和這副表情毫無關聯。

“為什麼要問啊？只是好奇罷了。因為如果這個兩個問題我去問他的話，可能……他都會選擇他的母親吧？哪怕是自己的骨肉……”劉慧說著，抬起手下意識的撫上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一副充斥著母性的溫柔表情，就像是那個幼小的孩子還沒有消失一樣。

憑藉著多年的行醫經驗，溫醫生敏感的察覺到眼前這個女人似乎哪裡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雖然從外表上看不出來，但是一定有哪裡已經發生了不可想象的異變。

溫醫生這麼想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放在了床頭櫃上。

“劉女士，如果你想聊聊的話，我想他可以幫助你。你還年輕……孩子可以再有。”

劉慧聽著溫醫生的話微微抬起頭，一臉疑問和迷惑的表情後，又露出一個輕柔的笑容。

“你說的我明白，謝謝你，溫醫生。”

溫醫生點點頭，再次確認了一遍病例後離開了病房。所以他並沒有看見在他離開後，那滿是母性的溫柔笑容一片片的從劉慧的臉上剝落而下，取而代之的則是陰鬱嘲諷的嗤笑。

你還年輕？孩子可以再有？可是就算再有，還會是那個自己失去的孩子嗎？那個自己失去的孩子會回來嗎？

會嗎？

劉慧起身，拿起溫醫生放在床頭櫃上的那張印著某位心理諮詢師的名片，撕開、對摺、再撕開、再對摺……

直到那名片變成一手細碎的紙屑，劉慧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將紙屑灑在已然看不到任何孩子的窗外。

錯的不是我，有問題的也不是我，所以應該受到懲罰的人也不是我。

那該是誰來受到殺死她孩子懲罰？那該是誰來付出傷害她孩子的代價？

第9章 1-6

自從楚藍那天叫出過白言名字後開始，白言又多了一項樂趣，那就是逗楚藍跟自己說話。然而自從那一聲之後，無論白言怎麼引誘逗弄楚藍，楚藍都不再說一個字，這讓白言幾乎覺得那天楚藍開口叫自己的名字只是自己的幻覺。

轉眼又是一個多星期過去了，乾燥的春季在漸漸升高的溫度下隱隱有種將要被夏天代替的意思。

看著楚藍身上寬鬆的襯衫和休閒褲，白言開始思索著帶楚藍出去逛逛，添置幾身應季的衣服。

況且楚藍身上大大小小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他們總不能一直待在醫院不走，畢竟醫院這種環境並不是一個適合長期居住的地方。

但是當白言將自己的提議告訴楚藍後，楚藍少見的出現了反抗和神色。儘管白言保證了無數次就算是出院也不會再把他送回去，可楚藍仍舊一副堅持自我的模樣，甚至有意無意的開始和白言‘冷戰’了起來。

而這‘冷戰’的表現則是隻要白言一提出院的事情，楚藍就轉身趴在電腦前不去看他，或者把頭埋進被子裡一聲不吭。

白言也是被楚藍這種孩子般的行為笑的沒了脾氣，只有由著楚藍的性子來折騰了，只是偶爾指使著一些陌生的男男女女往病房裡添些有的沒的，愣是一副依了楚藍把病房當酒店一樣住的姿態。

和往常一樣，楚藍在電腦前噼裡啪啦的敲著鍵盤，白言坐在一張柔軟的單人沙發裡捧著本書認真的看著。單人沙發邊一手可以夠到的位置處放著一張精緻的玻璃小几，小几上放著一碟獨立包裝的小點心和糖果。

過了好一會白言似乎覺得天有些涼，放下書抬頭才發現窗戶外已經一片陰暗。沉重的黑雲遮住了早上還明媚的陽光，有些溼冷的風帶著些許雨滴從窗外吹進。

白言起身走到窗邊將窗戶關上，正巧病房的門也被人敲響了。白言沒有去開門，因為他光聽到那急促又不耐煩的敲門聲就知道是誰來了。

而那敲門聲也只是通知屋裡的人他要進去了，而不是在詢問屋裡人他是否可以進去。

果然敲門聲落下後沒多久，陸少英便開門走了進來。

只見陸少英一進門就脫下皮夾克狠狠的往一旁空著的病床上一摔，罵罵咧咧的就開口向白言問話，那語氣聽上去與其說是警察，倒不如說更像是個流氓頭子。

“他*的！白言！這兩天有沒有人來醫院找楚藍？”

白言從一旁新添置到病房的衣櫃裡拿出一件薄外套披在楚藍身上，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後才對陸少英的問話給出迴應。

“目前來說還沒有遇見，怎麼？找上門去問你要人了？”

陸少英冷笑一聲說：“否則呢？只不過他們家那敗家兒子不知道幹了什麼賠大了，那老兩口的歪腦筋打到楚隊給楚藍留下的房子上了。”

“所以說要賣了楚藍的房子去抵債？”白言聽後一雙漂亮的眼睛微微眯了下，回想了下前兩天秦青給自己傳來的資料後嘴角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也是真敢想，總之你放心，楚藍這邊我會照顧好的。”

白言說完後看向一旁的楚藍。

楚藍在陸少英提到自己叔叔一家人的時候，那一直敲擊著鍵盤的十指就已經停了下來。他安安靜靜的半趴在床上盯著螢幕，肩上歪歪的披著剛剛白言拿來的外套。

如果仔細點觀察的話可以看到楚藍的那總是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縫，像是恐慌又像是怕被拋棄的緊張。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