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家迎上來，說道：“可是這位客官看中了劉陽先生的《四季圖》？”

李鳴謙頷首。

那店家說：“不瞞這位客官，此畫乃友人託售，定價一千兩，少一文他都不賣。”

李鳴謙一聽一千兩也是一驚，山陽畫雖好，但他本人並非名士，喜他畫風者並不多，何以賣價如此昂貴。看那店家老實巴交，似乎也不像是故意抬價欺客。這時那老者開口道：“冒昧詢問施主，為何相中此畫？”

李鳴謙答道：“人生在世說穿了不過二字，憶和惜，追憶往事，惜取當下。這《四季圖》一筆一畫都詮釋了生命的來之不易，慈悲為懷，善待自己，也善待一切蒼生。”

那老者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劉陽先生一生頗有爭議，難得施主還能勘破玄機，有此體會。”

李鳴謙也想起山陽先生的一些傳言。要說這山陽先生本人，確是頗有爭議的。他的字畫中都不難看到他那一手好看的狂草，後人都說張旭和懷素的草書也是沿襲他的風格。他時常題字，言語句落之間隱隱透著對某人的相思戀慕之情，只奇怪的是他描寫的那人卻不似個女子。於是喜歡他的後人就分成了三派，一派一口咬定他所提之人必是女子，相傳還是某官宦之家的千金，兩人早有婚契在身；一派則說他所提之人非男非女，其實是他心目中的佛祖化身，他所愛之人其實就是佛祖；另一派則比較瀟灑地認為山陽所提之人確是個男子，倆人少年相識、相知、相愛，只是亂世欺人，最後兩人破鏡重圓，所以山陽才還俗……總之說法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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