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不用不用，地方太小，換床就沒地方走路了。我們倆從小住在一起，沒問題。”

付了押金，拿了鑰匙，就算有家了。

房東一走，我對海倫說：“老太太在隔壁，以後晚上你叫起來小點聲，不然她會去報警。”

海倫丟個沙發墊子來砸我，“那你睡沙發！”

“隔著太平洋你都過來了，隔扇小門攔得住你？”

海倫小聲說：“攔不住。”她靠在我身上，輕輕地一個一個掰我手指頭，“你就不想我嗎？”

“想。剛開始的時候特別想，你不能來我都想回去了。後來，後來就不想了……”聰明的海倫接過話，幫我找了臺階。

“現在呢？現在更不用想了，我天天在你身邊了。走吧，我們快去取了東西退了房，再買些需要的生活用品。天黑前回來，可以自己做飯吃了。”

“嗯，讓我歇會兒，你去看看，需要些什麼記下來，到唐人街買比較便宜。這裡周圍好像沒有大超市。”

海倫歡快地跳起來到衛生間，廚房去查看了。

我躺在沙發裡，閉上眼，想感受一下曾經盼望的幸福生活終於到來的滿足。

但是，我發現越該愉快滿足的時候，我越想她，想貝蒂，想她隱忍的傷痛，想她堅毅的表情，想她所有無可奈何的處境，還有，跟我在一起的，短暫的無比真實的快樂……

我想狠狠扇自己耳光，如果能擺脫這種三心二意的困擾！

給何鮮姑打電話，本來就是想好了叫她把我的東西託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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