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榕月做沒做,恐怕只有榕月知道,可他揹著自己一再和別人私會,在他面前一句不提,還刻意瞞著,究竟把他置於何處。
簡直就是天生來克他的。
進寶看著闕思明冷漠下來的眉眼,以及臉上明顯的疲倦。
他小心的從他身子底下爬起來,扯過一旁的被單裹起來,低聲道,“闕思明,我知道錯了,我對不住你,可我,我對你沒有二心,我真的就一心一意的對你,我……”
神醫抖了抖身上的長衫,從地上站了起來,也不看他,轉身就走。
進寶一把拽著他的袖子,心裡一陣驚慌,急道,“闕思明,你別這樣,要不你打我一頓。”
闕思明一手甩開他的袖子,冷道,“髒死了,別碰我。”
進寶怔忪的看著他往屋裡走去,狠狠的甩上門,覺得全身都冷颼颼的,跟被泡在冰裡一樣。
闕思明這麼生氣……可怎麼辦。
進寶突然左右開弓,打了自己好幾個耳光。
“讓你多管閒事,該!混蛋!混蛋!”
他知道他讓闕思明難過了,要是換作是他,看到闕思明跟別人光著身子躺在床上,他也受不了,何況是闕思明這麼心高氣傲的人。
他撐著僵硬的身子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回自己的房間,吩咐下人準備了熱水。
想到闕思明說他髒,他就覺得難受,於是把自己裡外撮了一遍,面板都撮紅了。
他穿好褻衣,踟躕了半天,決定去找闕思明去。
倆人房間就挨著,他敲了幾聲門,裡邊兒沒搭理他,他就硬著頭皮自己進去了。
闕思明正躺在床上,背對著他。
進寶一咬牙,小心翼翼的坐在他床邊兒,輕聲喚道,“神醫……”
闕思明身子都沒動。進寶心裡給自己鼓著勁兒,掀開被子鑽進闕思明的被窩裡,雙手從背後試探著環住他的腰。
闕思明依然沒反應,可是也沒把他踹下去,進寶覺得這就算不錯的反應了。
他把臉貼著闕思明的背,小聲嘀咕著,“這事我錯了,你打我一頓是我活該,可你別不理我……我對你沒有二心,真的沒有二心。”
闕思明依然沉默著,進寶只能貼著他,希望他能快點消氣,就在他以為闕思明今晚絕不會開口的時候,闕思明卻突然冷聲道,“你說你在大街上救了榕月?”
進寶連忙點頭,“嗯嗯,這事說來也巧,我絕不是故意去接近他的。”他怕闕思明不信,還把當天的事情已經後來和榕月的兩次見面都簡單的複述了一遍。
闕思明聽在耳裡,漆黑的瞳仁在黑暗閃閃發光。
第二天闕思明大早上就走了,進寶醒來的時候邊上的褥子都是涼的。
他嘆了口氣,起床更衣,穿好衣服上下整理了一番,習慣性的一摸腰側,頓時大驚失色。
那個裝著闕思明以前的名字的紙,他隨身帶了十多年的荷包,竟不見了。
他昨天是裹著床單被闕思明帶走的,衣物什麼的都留在了榕月家,難道……
進寶趕緊把屋子裡裡外外都找了一遍,又回到自己的房間,什麼幾角旮旯都沒放過,徹底翻了個遍,依然沒有那個荷包的蹤影。
他心裡急的不行,那是他絕對不能丟的東西,他甚至偷偷的把那張紙看作倆人之間的信物。
藥谷沒有,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落在榕月那裡了。
進寶急的想撞牆,這可怎麼辦?去不去拿?
不對,是一定要去拿,可是萬一碰上榕月呢,還有要不要跟闕思明說?
要不要過幾天,等闕思明氣消了跟他說一聲再去?
不行,闕思明叫榕月今天日落之前離開,萬一收拾東西的時候把他的荷包帶走了或是弄丟了,那可上哪兒找去。
如果他又擅自跑去榕月哪兒,被闕思明知道了,就真是百口莫辯了。
進寶想來想去,決定跟闕思明說一聲,然後再去,不然揹著他再去榕月的地方,簡直是找死。
可他在藥谷找了一圈兒闕思明,得知他一清早已經出去,要晚上才回來。這把他急的左右為難。
最後他想出個辦法,就是帶著藥谷的下人一起去,這樣顯得磊落些,回頭也好解釋。
於是他叫了兩個藥谷的下人,三人策馬去了榕月的住處。
三人到了後,進寶讓他們跟著自己一起進去。
進寶敲了幾聲門,裡面都沒有反應,他尋思難道榕月已經走了?
於是便自顧的推開門,不想房間裡跟昨日他離開時盡是毫無變化,只是榕月臉色蒼白,吐了一身的血,昏倒在地上。
進寶大驚,他已經預先設想過倆人見面的場景,也想好如何應對,就是不理不睬,然後拿了自己的東西馬上離開,卻不想榕月竟然口吐鮮血,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他匆忙的跑過去將人扶了起來,他雖然心裡對榕月已是厭惡憤怒不已,可還不至於恨到人都快死了他還能無動於衷。
他回頭對藥谷的下人喊道,“你們,你們會看病嗎,他怎麼了這是?”
藥谷裡就算是個掃地的都對醫術醫理有些瞭解,連忙走過來,幫榕月號脈,然後對進寶拱手道,“進寶少俠,小的也只是略知一二,只是從脈象上看,這位公子受了內傷,極為虛弱。”
另一人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進寶少俠,這是咱們藥谷的人隨身帶的補藥,強心脈補氣血的,給他吃了吧。”
進寶連忙倒出兩粒,給他餵了進去,又將內力從他背心渡入他體內。他不懂給人療傷,也只能姑且試試。
過了一會兒,榕月臉上漸漸有了血色,緩緩睜開眼睛,眼神從迷茫到漸漸清晰,不敢置信的輕輕叫了一聲,“進寶大哥。”
第四十章
進寶有些尷尬,“你怎麼了?沒事了吧?”
“進寶大哥,你是回來看榕月的嗎?”
“呃?不是不是,我東西落下了。”進寶將他抱到床上,然後面無表情的退開,在屋裡子轉了一圈兒,終於從角落處找到了他的小荷包,他小心翼翼的拿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塞進懷裡,衝榕月道,“我先走了,我會給你叫個大夫過來的。”
“進寶大哥!”榕月急著就要起來。
進寶頭也不回的就往外走。
“進……咳咳咳咳……”榕月在他身後一陣劇烈的咳嗽,進寶終於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見他嘴角摻著血,面色紙一樣白,虛弱不已,心裡多少有些不忍。
榕月幽怨的看著他,“進寶大哥,你和闕爺,是認識的?”
進寶想到昨日的情景,臉色沉了幾分,僵硬的點點頭。
“你們之間看上去……”
進寶硬邦邦道,“這與你何關。”
榕月溼了眼圈兒,“進寶大哥,我知道你怪我,我只是……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