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這邊隔了一個玻璃門。
若是放輕聲音,秦苒聽不到這邊的對話。
程雋正拿著手機出來。
程木頓了頓,用僅僅這幾人能聽到的聲音,若有所思的開口:“雋爺,你們不奇怪嗎?為什麼一個什麼都不懂的高中生恰好就會這個?這一切不會覺得太巧了嗎?”
程雋正在跟人打電話,聞言微微側身,他動作一向懶散,此時漫不經心的瞥向程木的目光有幾許鋒芒。
他沒解釋什麼,只是慢下聲音,“三天後有跟錢隊的飯局,你們有其他事,飯局上再說。”
雖然事實不像是程木以為的那樣錢隊,但救援時錢隊依舊功不可沒。
吃飯是必須的。
可——
“雋爺,錢隊已經答應了要去吃飯?”程木想著回來時在車上的樣子,錢隊一個屁都沒蹦,“看他的樣子不太像是會跟人一起出去吃飯的人。”
有程雋在程木他們幾人肯定會收斂,錢隊等人到時候也不說話,氣氛得有多尷尬?
心裡雖是這樣想著,程木卻不敢多說什麼。
這次他跟郝隊來雲城一是為了程雋,二是為了錢隊,有這個機會總比沒有的好。
三天後。
中午。
郝隊程木二人先來到了飯局。
程雋跟陸照影還在等秦苒放學,沒來。
程雋是定好了時間,等秦苒放學過來時間剛剛好。
程木跟郝隊提前來這裡是因為對程雋還有錢隊本能的尊敬。
“她確實很厲害,但是這種公事場合她出現會不會不好?”程木捏著茶杯,瞥了門外一眼,低聲對郝隊道,“錢隊到時候不高興怎麼辦?”
這種場合,程木覺得秦苒一個高中生並不適合出現。
他原本以為郝隊會贊同他的意見,卻沒想到郝隊只默默的喝茶,並不開口。
似乎在想什麼。
程木還想說什麼,這時候包廂門被服務員開了,又幾個人進來了。
一抬頭,發現是錢隊,程木臉上顯而易見的驚愕。
他原本以為錢隊會跟程雋一樣是踩點來的。
一般提前來飯局的不是過於尊重對方,就是想跟其他人嘮嘮嗑。
看錢隊那張古板沉默寡言的臉,就不像是那種會嘮嗑的人。
“錢隊,你要喝什麼茶?”程木站起來,率先開口。
“不用。”錢隊言簡意賅。
他坐在靠門的位子上,跟在他身後的兩個技術人員也全都落座。
每個人都古板的坐著,除了錢隊開口讓服務員又上了一壺茶,其他人都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場面彷彿被冰凍了一番。
程木接下來試圖問了錢隊一行人幾句,錢隊這一行人不是搖頭就是點頭,像是冰塊。
程木徹底沒轍,他以為自己話已經很少了,沒想到有人話比他還少。
他低頭,給郝隊發了個微信——【錢隊太高冷了完全沒辦法合作。】
就在氣氛尷尬到冰點的時候,門再次被推開。
當先開門的是陸照影,他摸著自己blgblg的耳釘,一邊開門一邊偏頭跟身後的人說話。
“雋爺。”程木跟郝隊都站起來。
程雋垂著眼眸,低低應了一聲,聲音還帶了點鼻音,跟秦苒一起走進來。
程木剛想坐下。
就目瞪口呆的看著錢隊等人也站起來了,剛剛還冷若冰霜的幾人有人把剩下的凳子擦了擦。
有人把凳子拉開。
而錢隊本人臉上帶著很淡的笑,倒了杯茶,放到秦苒面前,十分熱絡:“這個可以喝,就幾片茶葉,我讓服務員重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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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老母親錢隊
錢隊讓秦苒喝口茶試試,秦苒端起來喝了一口。
見錢隊一直望著自己等回答,她微微頷首,低聲開口:“還行。”
錢隊鬆了一口氣,然後順勢坐在了秦苒身邊。
程雋跟陸照影見過幾天前錢隊一等人圍著秦苒的盛況,程雋逸久很淡定,目不斜視的坐下。
陸照影卻又看著錢隊等人,內心感嘆了幾句。
人齊了,陸照影就讓服務員開始上菜,錢隊又開始低聲給秦苒介紹這裡面有什麼好吃的菜。
還給秦苒點了一大盤水煮肉片。
程木:“……”
他僵硬在空氣裡。
……說好的冷淡?!
整個飯局沒有他以為的尷尬,從頭到位,錢隊等人跟秦苒他們聊天都挺活躍,尤其前隊那些人,一個接一個的給秦苒敬酒。
程雋看著桌上熱鬧的氣氛,往椅背上靠了靠,安靜又專注的看著桌面,見到這一幕他微微擰眉。
然後伸手敲了敲桌子,低聲喚來服務員。
他半低著頭,額前的頭髮微微下垂,放在桌子上的手修長有度。
沒過幾分鐘,秦苒桌邊的酒就被服務員換成了果汁。
放在她面前的水煮肉片被撤到對面。
錢隊愣了愣,他不太敢看程雋,這個時候只抬頭望了望。
程雋這才拿起了筷子,十分懶倦地抬頭瞥他一眼,“啊,這件事啊,她右手之前縫了幾針,長傷口在。”
不知道哪個字觸動了錢隊的神經,他“騰”地一下站起來,就跟被上了一隻彈簧一般,緊張兮兮的看著秦苒,聲音都揚了起來,“右手縫了幾針,那你的手現在怎麼樣?”
錢隊帶來的幾個技術人員也全都放下筷子,面色十分凝重的看向秦苒。
秦苒手中的筷子還沒碰到水煮肉片酒沒了,她心情挺不好的,抬頭瞥了一眼錢隊,揚了揚眉,“好了。”
“怎麼可能,縫了幾針哪能那麼容易好!”錢隊像個無頭蒼蠅一般。
秦苒煩,便伸手給他看。
手上只有粉紅色的疤痕跟被縫過的痕跡,但只看這些也能看出來當初被傷成什麼樣子了。
錢隊皺著的眉救沒舒展開。
他不問秦苒,並“啪”的一聲扔下手裡的筷子。
抬了抬眸看她身邊的程雋,緊張兮兮的:“她的手沒事吧?有後遺症嗎?會不會有什麼細節影響?”
剛開始來雲城的時候,程木陪郝隊去找過錢隊,自然領教了對方的高冷不好接近,話還少。
可錢隊現在這個嘰嘰喳喳老母親的樣子,哪裡是那種高冷話少的人?
不就右手傷了嗎?
有必要這麼關注?就跟她以後手都不能用了一樣?
桌子上有程雋,話說的再小他都能聽得見,程木不由拿起手機給郝隊發微信——
【她不是左撇子嗎?右手傷了就傷了,又沒多大事,我女神當時肋骨都摔斷了一根,還跟我一起去查案子,也沒像她那樣啊。】
這頓飯後來的時間,基本上都是錢隊跟程雋聊秦苒的傷情。